一股寒氣緊緊纏繞著這里的每一個人,姜齋也不例外,但她還是搖了搖頭,“還好。”
站在監牢外的守兵,面無人色,仿佛與這里已然融為一體,恭敬地抱拳施禮,“將軍萬安。”
“開門。”姜齋感覺宣霽靠近了些。
鐵鏈翻動的聲音,是這里唯一會發出的聲音,一下一下砸在人的心上。
在進去的瞬間,四面來的寒氣從腳底纏繞而來,那是再多衣物也擋不住的涼寒。
姜齋感覺自己的身子不由顫抖了一下,接著肩膀一重,姜齋轉過頭去,一件厚厚的大氅披到了姜齋身上,內里還帶著那人的體溫。
姜齋驚詫地看著宣霽,眼睛瞪得許大,想一只受到驚嚇的麋鹿,手搭在衣帶上就想拿下來。
“穿好,得了風寒別說是我的原因。”宣霽不由分說將大氅在姜齋身上披好,若是隨元良在這里,他就該看出來什么了。
“跟上。”
大氅很長,姜齋幾乎是拖著地在走。
上面的味道姜齋感覺分外熟悉,好像……在她的夢里出現過一般。
大氅很暖,姜齋甚至感覺有些燥熱,手心里也溢出熱汗。
宣霽不出聲,姜齋不說話,帶路的將士在前面領路,只有擦過地面的腳步聲。
鐵鏈再次響動,面前的監牢不像盛京的監牢,這里是用冰建了一座房子,一個挨著一個,幾尺厚的堅冰架在四周。
里面的韓青山側躺在草席上,身上已經沒有一片好肉,綻開的皮肉鮮血和藥粉并存,有的傷口往外流著膿水。
聽到聲響,韓青山沒有動,繼續當著他的活死人,踏入門口,進去的一瞬間,四周的聲音都凝固了。
“韓青山,”宣霽淡淡出聲,聲音里帶著的威嚴與壓力瞬間布滿冰牢。
聽到宣霽的聲音,韓青山身子僵硬地動了動,前面的監兵把韓青山拉了起來,銬在十字架子上。
那手銬上面好像還結著冰,姜齋站在宣霽的身后,沒有出聲。
韓青山發出尖利低沉的笑聲,仿佛是對所有的一切的不屑,包括對他自己。
他抬起浮腫的眼皮,輕蔑地笑了一聲,“宣將軍,此次來,有何指教啊。”
這種底氣,是沒有軟肋和無所謂的嘲笑。
“聽說你很是不配合,我特地過來看看你的嘴有多硬。”宣霽站在門口,身影牢牢遮住了身后的姜齋,韓青山這個角度也看不見一直站在宣霽身后的姜齋。
韓青山笑得更大聲,牽動著傷口,笑得岔了氣,鐵鏈在冰室晃動一聲。
“配合,怎樣不過一死,我多說一句,大昭就少死幾人呢。”
“哦,”宣霽笑了笑,狠狠揭開韓青山藏在心底的疤,“那之前怎么說了怎么多呢。”
宣霽身形微斜,露出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