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參將拿出其中一本冊子,竟是一道陳年的奏折,看起來是一個御史寫的,但是上面沒有皇帝的朱筆字跡,“秦安伯家,自詡忠良,仗著先輩打下的功勞,魚肉百姓,作奸犯科,早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里子里污齪不堪。”
姜齋接過,是揭示秦安伯無視法紀,要求圣上嚴懲的文書。
江參將繼續說道:“凡是官員因過失或違制違紀,依據條例判決相應的處罰,主要由官員定期上報,吏部處分,而吏部下屬機構有文選清吏司、考功司、稽查司、驗封司四個下屬,世人稱喜怒哀樂四司,其中的怒司,考功司,則是專門對內官員進行處分。”
“當時查封秦家的時候,門面看起來光鮮艷麗,里子早就已經沒了,破船里只抬得出來三千破釘,因為連誅當時要死不少人,是你大伯上書大部分族人都罪不至死,所以一些秦家后人只是流放或充軍,隔得遠的親族都沒有連累到。”
“你大伯依律將秦家抄出來的東西入庫,什么都記載在冊,聽說當時秦家的人來找姜林蘇求過情,最后是被趕出去的。”
“那為什么說我大伯貪贓枉法,其中是有什么齟齬?”這上面的有些字、冊子,姜齋看得不是很懂。
“當是確實沒什么事,甚至在你大伯父經手的案件這件事算小的,可就是在你大堂哥出事的時候,所有證據矛頭都出來了,對準姜家。”
“對于吏部各官的處分,則由督察院負責執行查辦,舉報這件事的就是里面一個官員,說當時你大伯查封秦家的時候,貪墨秦家的錢財,置國家利益不顧,枉為人臣,還有一份賬本直接呈給了圣上,據說是秦家真正的家財,余剩的都被藏了起來。”
“參將知道是誰揭發的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是墻倒眾人推罷了。
“不知曉,不知道為何,皇上一手保下揭發的那個人,安排大理寺的人一手調查、結案,旁人連那個具體是誰都不知曉,只是猜測紛多。”
姜齋長時間沉默,說出一個不得不面對的問題,語氣沒有帶多少疑問,“所以對于這件事,皇上也知道內情?”
江參將開始沉默,他不知道該怎么跟姜齋說,遠離朝堂太多年,很多事都已經不清楚了,里面的人都換了好幾撥,但是當今圣上他是相信的,如今怎么做,他也想知道為何?
此話不該在江參將面前說,也不該問江參將,姜齋轉了話頭,“參將,你可知朝堂上的吏部尚書是是誰?”
“空缺,”江參將抬起眼皮很是認真地告訴姜齋,說到這個事江參將也有些奇怪,這個位置所有人都看著,是最不可能空缺的地方,“我不知那些個代替職位有多少,但是如今戶部尚書的官職在皇上那里是懸置的!”
“也就是說,到如今皇上都沒有確切下過圣旨,讓其他官員頂替位置。”大昭六部之一,主理人竟然空缺,倒是奇怪得很。
“是的,可能是這個位置太重要了,不僅主管全國戶口、賦役方面的政令,還掌管全國官員的任免、考課、升降等事務,最為重要的是科舉,天下學子都得經吏部的手,而高中的學子就是大昭下一朝的臣子,一個考官,一場科舉下來,不說桃李滿天下,也桃李三千了。”
“如今吏部主事就是四司的主事人,據票抉擇,但是聽說每次都是不歡而散,四個人都是相等的官位,誰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