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問出聲,江參將也沒有多想,以為宣霽是出于萬全考慮,隨元良則有一絲奇怪,什么念頭一閃而過,但是轉瞬即逝。
姜齋把領子掀開,露出修長秀美的脖頸,李全是個閹人,從小又是在宮中長大,服飾過不知道多少后宮妃子,對于這一幕也是見怪不怪。
宣霽的頭猛地狠狠轉開,剛好在視線盲區,外面的江參將和隨元良都看不見,李全的心思都在姜齋的脖頸上,都沒有發現宣霽的失態和異常。
感覺那處雪白就在他的眼角邊晃悠,宣霽氣息亂了,可那副景色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就像一粒落在干草上的火星,瞬間燃起大火,把宣霽熱得面紅耳赤。
姜齋整理衣領,感覺到李全的手扶著項圈上,細細摩挲著上面若有若無的花紋,臉色滿是凝重,干癟的面皮皺起來,幾層緊緊擠在一起。
枯枝般的手指偶爾會挨到姜齋的脖頸,手指冰涼,姜齋不受控制偏開了頭,遠山眉也微微皺起。
姜齋沒說什么,宣霽卻是先皺了眉頭,指骨敲了敲屏風邊沿,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看清了嗎?可以出來了。”
李全恭敬地看著宣霽,還是放下項圈,先走了出去,在外面臉色黑沉著不說話,隨元良一看李全這個表情,就知道是他搞錯了。
姜齋伸手整理領口和有些凌亂的發絲,一縷黑亮的發絲掖在棉衣里,宣霽上前伸手輕輕握住那縷發絲,往外緩慢掖了出來。
姜齋當時略微僵住了,這個動作太……親近了。
宣霽面上毫無異色,好像不知道這個動作帶來的異樣,自若地放下手說道:“快些出來吧。”
轉身,隨元良站在拐角,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了,手臂在袖子下顫抖,嘴角不斷拉扯,正想說話,宣霽已然沉聲道:
“你在這里干什么,出去。”
隨元良在心里狂吼,“你他娘又在干什么。”但是在宣霽的眼神壓力和內心的震撼下,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全陰沉著臉,但是再如何那個項圈也是沒有錯,姜齋真的是姜齋,那真的是他看錯了嗎?
“如何。”江參將見李全這副神情,還有什么不知道的,但是他想讓李全當眾承認,打消宣霽心中可能有的猜疑。
這時候宣霽和隨元良先走了出來,姜齋的手僵硬了一瞬間,也沒有多想。
“項圈是對的,”李全看著姜齋,他一點都看不出來,當時那個在監牢哭叫害怕得不能自已的姜齋,“但人不對”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他不能用一個人的猜測去懷疑宣霽和府牢的能力,“但我方才見隨大人一直擋在姜齋面前,當時我只不過是想問問就與我要大打出手,這是為什么?”
李全這次不是針對隨元良,隨元良可以說是宣霽的左膀右臂,他萬一有了什么心思,后果不可預計。
隨元良還在神游中,根本沒聽清李全在說什么,只是聽見李全提到了自己,抬起頭迷茫地問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