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深閨小姐,家里突遭變故,自己被流放千里,前途坎坷,監牢里我見到的姜齋連頭都不敢抬,可是你們看這個姜齋,將軍都坐在這里,臉上可是有一點惶恐?”
李全這人做事有時是出格了些,但絕非無理取鬧之人,宣霽沒有看姜齋,因為姜齋能從他眼里看到得更多。
“可有證據,”宣霽按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里對結果如何一點也不擔心,好像她是不是真正的姜家六小姐,都不重要,只要她是姜齋。
“有,我方才想起,官家小姐被流放或充妓,脖頸都會有一個墨色項圈,當時恰好我也在,那項圈是若是蠻力損毀,勢必不能完好拿下來,只須得我一看,立見真假。”李全回想當時,那個項圈他還見過,這是如何都錯不了的。
營帳里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到姜齋的脖頸上,宣霽打破瞬間的凝滯,“姜齋,我想聽聽你怎么說。”
姜齋幾步上前,沉默半晌說道:“我不是姜齋,”營帳里因為姜齋這五個字時辰停滯,鴉雀無聲,李全拂塵顫抖,馬上就要染上血跡,隨元良桃花眼開得欲裂,緊緊盯著姜齋。
江參將只是抬頭,宣霽神色不變。
“那我是誰?”
又一句話打破了禁滯,李全瞇起眼,隨元良吐出一口氣,剜了姜齋一個白眼,江參將無奈搖著頭,宣霽嘴角帶上笑意。
所有人都以為姜齋是開了一個玩笑,沒人知道的是,其實她說的是真的。
姜齋這邊繼續說,“李公公若是不信,您可以看我脖頸上的項圈,若是您污蔑了我,那您可得承認您眼拙了。”
語氣不咸不淡,但最后一句每個字都能把李全氣得半死,李全在宮里待了大半生,什么人鬼沒見過,眼前這個姜齋絕對不是盛京他見過的姜齋。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把手伸進焰麟軍營,他得好好查查。
江參將心里不愿意,但是若是不讓李全打消疑慮,不知道還要節外生多少枝,“其實沒……”
李全不知道為什么三人都暗暗向著姜齋,但是她若是真有問題,自己怎樣都會了結了她,“好,若是沒問題,咱家也絕不污蔑你,自認眼拙向你賠禮道歉。”
姜齋屈身施禮,臉上還帶著淺淺笑意,看得卻不真切,“李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向我道歉還是不合適,公公記得姜齋這個人就好。”
這個話是真給李全臉了,確實也是看在江參將面子上,要不然她有不少方法讓李全丟份。
姜齋動手將領口微微往下拉,露出一點雪白的肌膚,十分晃人眼睛,“等等。”
宣霽站起身,徑直走到姜齋面前,高大的身姿將姜齋遮擋得嚴嚴實實,姜齋仰著頭看著莫名生起氣來的宣霽,“去屏風后面。”
“去吧,”江參將看著姜齋溫聲說道,擺了擺手,后面有一個山水屏風。
姜齋頷首,發絲掩映下的白皙一覽無遺,李全走到屏風后,宣霽也站在屏風斜邊,無所顧忌地承受里面的視線和外面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