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我不敢跟過去,就不知道說的什么了。”沈琬瑤看了看四周,悄悄湊上來小聲道:“三姐,你說二伯是不是要升官了?”
沈琬昭低下頭,掩下升騰而起的那抹怒意。
如果那晚她沒有以命抵抗,沒有落水差點丟命,她那位二伯或許還真的就升官了!
血脈親情,如此可笑。
“三姐,你怎么不說話?”
“別在外面亂說,要是傳到祖父耳朵里小心挨罰。”
沈琬瑤也很怕一向嚴厲的沈老爺子,連忙表示自己不會亂說。
“不過也不知道趙姨娘耍了什么手段,竟然讓祖父告訴沈琬玉都不告訴我們。三姐你沒看到,崔二爺竟然認得沈琬玉。”
“他們認識?”沈琬昭敏銳地抓住這點,追問道。
說到這個沈琬瑤像又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一股腦道:“不僅認得,還很熟絡,剛剛在百寶閣要不是崔二爺認得她,她那根簪子至少得多花二十兩銀子才買得到。
哼,算她運氣好。”
沈琬瑤后面抱怨的話她已經聽不進去了,腦子里不斷思索著,趙姨娘、沈二老爺、崔二爺,這三人怎么會湊到一塊去?
聯手?不,不會,這幾天朱嬤嬤和田嬤嬤之間針鋒相對絕不像做假。
在深宅大院里,各房手底下這些丫鬟婆子之間的齟齬多是背后之人授意,不可能擅自做主,二房和趙姨娘不是一路,但為什么都跟崔二爺有牽扯?
是巧合嗎?
和沈琬瑤分開后,沈琬昭回青蘿院的路上一直在想這事兒。
“姑娘。”
突然被一道聲音叫住,沈琬昭停下腳步,看到來人臉上露出喜色道:“嬤嬤!”
孫嬤嬤看著她,眼里多了淚,顫聲道:“姑娘長大了。”
沈琬昭眼眶也有些發熱,看著面前梳著婦人發髻,眉角比記憶里多了幾道皺紋,握著自己的手也更粗糙了,有些自責道:“是我沒用,讓嬤嬤受苦了。”
孫嬤嬤抹淚,連連搖頭哽咽道:“不苦,不苦,只要姑娘好好的奴婢就不苦。”
“嬤嬤回來就好,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人污蔑您。”沈琬昭堅定道。
‘她’的記憶里,幼時那段最孤獨無助的時光都是孫嬤嬤陪著度過的,所以對孫嬤嬤,沈琬昭有種發自內心的親近。
“好,好,老夫人見到姑娘現在這樣,定然也高興得很。”孫嬤嬤喜極而泣道。
她說的老夫人是謝家老夫人,沈琬昭的外祖母。
沈琬昭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提到自己這位面都沒見過幾次的外祖母,權當是孫嬤嬤身為謝家老仆的習慣。
將孫嬤嬤送到提前讓云珠準備的屋子里,沈琬昭讓云珠陪她好生歇著,自己帶上玉竹往東院去。
繞過石林便是東邊的院子,這里很偏,花草林木更加茂盛,哪怕人丁多如沈家,平時也少有人往這里來。獨獨的院子坐落在此,孤僻得就像它的主人一樣。
這里是沈家三爺沈庭恭的院子,也是她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