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輕裝簡行,并沒有帶太多人手。
這個時候,要是走漏了風聲,那些想置他于死地的人,怎么會放過。
一個親王,誰都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貿然行刺,可要是在無人知道的地方呢?
知道宸王來揚州府的人,可不多。
想到這里,沈琬昭的心,突然有些亂了,連高娘子的哭訴都沒有聽清楚。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著高娘子道:“蕭大人已經差人去尋他們,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告訴我,那些人為什么會追殺高通?”
“這件事,很重要。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便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猜想你們一手策劃‘血字舞’,即是泄憤,也是為了吸引朝廷甚至皇上的注意,對吧?”
高娘子不再狡辯,咬牙道:“姑娘說的沒錯。”
“為何要這樣做?你該知道,這是殺頭的謀逆之罪。”
高娘子苦笑道:“要是能讓朝廷替我們討一個公道,奴家這條命就是沒了又如何?”
沈琬昭沉吟,“你們可以去告官。”
據她所知,揚州知府趙庭堅是個公正之人,這么大的事情,斷不會包庇。
高娘子的臉慘白無血色,“死了,他們都死了,一百多個人,快死完了,小通悄悄溜出來,躲到我這兒才逃過一劫。”
頓了頓,道:“別人都只知道我被爹娘賣給教坊,卻不知道我還有小通這個弟弟,所以誰也找不到我這兒。”
她悲慟地看著沈琬昭,“后來,小通養好了傷勢,就跟姑娘說的那樣,要去知府衙門告官。”
“可是那日,府衙的人突然四處搜查抓人,他們手里拿著畫像上的人,分明就是小通!”
“姑娘您說,我們怎么還敢去衙門報官?”
沈琬昭心情有些沉重,已有猜測,但還是問道:“你弟弟說的死了那一百多人,是什么身份?”
一百多個人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那是活生生的一百多個人啊!
這么大的一場命案,竟然在揚州府沒有掀起任何波瀾,這背后的人必定心狠手辣,又在揚州府勢力滔天。
她現在更加篤定,這事不止崔家有份。
甚至暗地里,說不定早就有所勾結。
“他們除了負責在三水縣修堤的勞役,也有些周圍鎮子上見到有銀子賺便去做工的百姓。”
沈琬昭心下一沉,“朝廷大肆修堤,應該不止這一百多人,為何別人沒出事,他們卻遭到殺害?”
“因為他們都是跟著朱工頭做事的人。”高娘子想了想,也只想到這一點,“原先,只是偶然死了幾個人,小通他們還沒注意,只當是命不好發生了什么意外。姑娘也知道,水災爆發后,死人是常有的事。”
“后來死的人多了,這才發覺不對勁。”
“也是這個時候,朱工頭死了。”
高娘子想起來自己弟弟說的話,都還心有余悸。
“小通說,朱工頭是個大好人,對待他們這些手底下做活的也厚道,從來不大罵,也不拖欠銀子,所以朱工頭一死,在他手底下做過活的人,便合計著去給朱工頭奔喪,送他最后一程。”
“可是那晚上,幾十個人去了就再也沒回來。勉強半路逃走的,便被官府的衙役,拿著畫像挨家挨戶的搜查,說是這些人犯了事兒,全部都要捉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