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文宣笑笑,豪爽道:“這有何難,娘子是喜歡花鳥,還是山河風景?改日我畫好了,著人給娘子送來。”
“山河吧,山河大氣一些,叫人看著也心寬。”
說了這么一句話后,她便朝眾人福禮辭道:“我身體有恙,就不陪各位娘子了;阿鈺,代我好好陪陪各位娘子們。”
知她素有弱癥,眾人也沒強留,關切了幾句后便放她離開了。
離了錦安亭,她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一般,一步也走不動了。待忍耐著走的離亭子遠些,她便脫力靠在一處假山上。
檀桑和松墨跟在后頭,忙去扶她。
她任由二人扶著,腦中不斷回想起觀南那句話來
“謝慈音,等著我來娶你。”
淚情不自禁的奪眶而出,悲從心頭起。
謝慈音覺著,自己活了兩世,居然還會相信這樣的諾言;她應該知曉的,情愛二字,于男人來說,是最輕最輕的。
“姑娘,是不舒服么?我去稟報給夫人。”
見她如此,檀桑擔憂道。
謝慈音搖頭,道:“不必,被蟲子擾了眼睛,你們扶我去前面坐坐。”
檀桑答是,與松墨一左一右扶著她到假山后頭,被花叢包圍著的四方石桌坐下。
……
衛璟才到府中就被王銜纏著到了他的院落中,又是討論問題,又是過問家事的。
好不容易借口脫身了,他卻迷路了;謝府極大,三進三出還帶著大片花園的院子,實在是叫人尋路尋的頭暈腦旋。
今日府里又十分忙碌,這片花園里的人少之又少,走了半晌也不見個女使小廝的。
又走了半晌,才遠遠見著了站在花叢里的檀桑與松墨;他見過二人,曉得二人是謝慈音的貼身女使。
心中高興,覺著是自己與謝慈音有緣,這都能遇上,不上去打個招呼,實在是不該。
低頭理了理自己的青玉色暗繡云紋長袍,又正了正冠子,才走向二人去。
“謝娘子。”
走到面前去,他作揖問禮道。
見有外男,檀桑與松墨忙上前去將謝慈音捂的嚴嚴實實。
謝慈音平復了情緒,朝二人道:“讓開吧,衛郎君是我的朋友。”
二人對視一眼,心中猜忌著眼前這位小郎君,莫不是前幾日謝慈音被罰的罪魁禍首吧…
二人似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站在原地不動。
衛璟見狀,作揖道:“二位娘子見諒,在下并無冒犯之意;說來慚愧,今日本是來府中做客的,方才與眾人走散迷了路,見幾位娘子在這,才想著來問問路。”
聽見他說明了來意,二人才堪堪的將擋著的謝慈音讓出來。
見她眼眶通紅,衛璟想出聲問問,又見她的兩個婢女嚴防死守;想了半晌,他還是沒開口,怕二人對自己印象不好,日后不待見他。
“郎君往那方去,到前方見了岔路,選右手邊那條路走,再穿過拱門,便可到前院了。”檀桑指向一側的路,耐心道。
衛璟作揖道了謝,朝著她指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