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穿了件纏枝紋柿子紅軟煙羅裙,上身是是件提花羅的半臂坦領,內里是白色軟綢的直袖,袖口用金線壓邊,脖子上掛著珊瑚珠子纏金絲的瓔珞,兩組紅色發帶穿過雙髻,絲帶底下綴珍珠,再戴上她最喜歡的鬧花蜻蜓金簪,提著裙擺歡歡喜喜的去了前廳。
涂氏的兩個女兒在前廳等著梁歡,梁歡跑過去,脆生生喊了聲姐姐。
這兩人抬起頭來,被梁歡身上明艷的妝扮花了眼睛,再看梁歡腳上一雙紅色絞蘿面絹鞋,更是精致的沒法說,鞋面綴了絨花不說,花蕊竟是用的珍珠做的蕊。
梁歡步伐輕動,裙底響起輕盈的聲響,英英循聲看向梁歡裙底,那雙精致華美的鞋子后面掛了兩只小小的尖嘴銀鈴鐺,走動間,叮鈴作響,這心思真是巧的沒話說了。
涂氏兩個女兒都露出艷羨的神色來,看向梁歡的目光熱熱的,梁歡當不懂,各牽了兩人的手往她屋里帶,朝著張氏道:“娘,我帶姐姐們去我屋里玩。”
張氏滿頭霧水看梁歡今日這裝扮,心說這孩子是怎么了?向來也不見她愛打扮,叫她穿齊整些,她還不愿,今天穿的這樣招搖是做什么?要不是來的是女客,張氏都以為她這小女兒開了情竅,知道愛美了。
梁歡帶著涂氏兩個女兒進了自己屋子,使喚懷雁去端茶點,一邊道:“我家里的房間比這里好多了,這地方太寒酸了,我家里的房間都要放著鮮花的,到了鄉下放的花都是些野花,沒什么意思。”
梁英英捏著帕子在杌子上坐了半個屁股,聽得梁歡這樣說,就打量這屋子的布置來,直欞窗下放了青瓷葫蘆瓶,瓶子里插了幾枝嬌美的月季花,銀勾上掛著鎏金香球,放在床榻下的矮杌子描花涂漆,梁歡的一雙軟底絹鞋擺在踏板上,鞋面用金線繡滿,就連鞋底也繡了花。
梁英英悄悄把自己一雙啞面絹鞋縮回了鞋底,吞了口唾沫,用帕子輕掩了鼻端,細聲細氣道:“妹妹這屋里好香啊,是用的什么香?”
梁歡不以為意道:“用的定金香,快沒了,這地方太寒酸了,香都不夠用。”
梁蘭蘭好奇道:“定金香?那是什么?”
梁歡解釋了一番,說這香要用許多香料研磨,再窖上一段時間,成了香丸就能用了。
梁蘭蘭聽的驚奇不已,眼中露出向往喃喃道:“妹妹懂的可真多……”
梁歡擺手:“不說這個,我們來下棋?你們會下棋嗎?”
梁英英不好意思道:“會一些。”
“巧呢,我也就會一些,小翠,去把棋盤拿過來。”
小翠應聲去了,去箱籠里取出一副暖玉棋子來,梁歡將棋盤棋子擺放好,笑嘻嘻道:“摸摸看,這棋子是溫的,下雪天摸著棋子也不凍手。”
英英咂舌:“這很貴吧?”
梁歡搖頭:“沒有多少錢,也就百十兩銀子吧。”
百十兩銀子快抵得上尋常人家一年的收入了,梁歡說的輕松無比,這百十兩根本就沒放在眼中,英英蘭蘭心中都暗自咂舌,想她們姐妹兩個,求涂氏給做身夏衫,還要央求半天涂氏才答應,這梁歡,隨便拿出一個東西就百十兩。
懷雁端著茶點進來,這放茶點的托盤,涂紅漆嵌螺黛,裝茶的茶盞是剔透的白瓷,裝果子的碗則是碧玉荷花碗,叉果子的簽子居然是鎏金的。
梁歡屋里的一切用度吃穿都叫梁蘭蘭梁英英大開眼界,暈頭轉向羨慕的不行。
梁歡將這姐妹倆的反應看在眼中,唇角彎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