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該笑的,可她不大笑的出來,她的那頂鳳冠,確實是很不錯,也是后來才知道就打造她的那頂金鳳冠,宋承幾乎掏空了家底,皇后不喜歡他,加上太子去世,怎么可能會給他大辦婚禮?是他自幼積存下的月銀給梁歡打造了那樣一頂金冠,不叫她的體面落后于世家大族們的新婦。
梁歡不想再想,扯了話題,將梁珠摟在懷里:“我這還有梁珠,別光說我啊。”
梁珠是庶女,出嫁規格定然是不能跟梁歡梁晨比擬的,梁珠自己也知道,因此梁歡說到她的時候,小梁珠臉都紅了,囁嚅著說不出話來,黃姨娘在世時給梁珠備了嫁妝,可那點嫁妝別說梁歡的了,跟梁晨的比起來連個邊角都不上,梁珠知道自己身份,這事也不說。
但張氏另外給梁珠再備了一些嫁妝,不能跟嫡女比,但跟京師別家的庶女來說,還是能讓梁珠出挑的。
孫玉,張寧榮今天來不單單是來瞧梁晨的妝面,還是來給梁晨添妝的。
孫玉添的是一對金扣玉璧環,張寧榮添的是赤金的鴛鴦鎖。
幾人在屋里說笑半天,還是方媽媽進來喊姑娘們該用膳了,才出了屋子,到了飯桌上,難得聚在一起,把食不言寢不語拋在腦后,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說給沒完,直鬧的張氏揉著腦門說頭都要被這幾個姑娘給鬧炸了。
苗氏在臘月十八這天回了城中梁宅,梁晨要出嫁,梁詩也要出嫁,梁詩出嫁前不能沒有母親送上花轎,梁大爺又不在家,要真是梁詩出嫁都不讓苗氏回家,那梁老爺子真是太無情了。
苗氏回來的安靜,從大門進來先回了屋中換了衣裳,再到松然軒給兩個老人問安磕頭,說了些兒媳已經明白事理等話,認了錯也受了罰,再又快過年,也就不說什么了。
苗氏這一回來,家中的中饋鑰匙該在誰手中?三房的吳氏自上次水檀香一事后,氣的病了個把月,這幾天才從屋里出來,蠟黃著臉水粉也不抹的去老太太屋里請安,梁老太太知道三媳婦做出這般樣子是為什么,就是因為老太太沒有給吳氏出頭,作出這幅蕭索樣子給老太太看。
苗氏回來當晚,吳氏就到了苗氏屋里,將她不在府中的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盡數說給了苗氏聽,在說到張氏仗著弄了個王爺女婿,假傳消息害的她損失了一大筆銀子。
吳氏沒好意思說連梁秋的嫁妝都賠進去了,說完這些抽了帕子掖著眼角:“先前還不覺得大嫂在家有什么,這大嫂不在家中,飛葉軒的那位得意上了天,眼中哪還容得下我啊。”
苗氏慢慢呷著香茶,慢斯條理睨了吳氏眼:“我這才剛回來,你跟我哭哭啼啼做什么,是你自己沒用,我先前怎么跟你說的?你也太沉不住氣了。”
吳氏賠光了銀子,人就跟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苗氏這樣說她,她也無話可說,只暗自神傷。
兩人在屋里商議了半天,吳氏才靜悄悄摸著黑踩著小路回了自己院子。
轉眼到了二十九晚,今年沒有三十晚,但也要照舊的守歲放鞭炮,吃果子吃炒貨,梁歡沒了去年的歡實勁,一是跟宋承訂了親,去年這個時候她壓根就不會想她還是得跟宋承訂婚,二是,太子快不行了,宮里的消息沒出來,但梁歡知道,太子快死了。
初二的時候宋承穿著暗紅獅子圓領袍打馬到了她家門口,給梁家長輩拜年,梁歡看他眉間消沉的影子,就知道太子不好。
她沒問,領著宋承在家中走了一圈,挨個拜完年,再送宋承出去,今天是初二,前世太子死在初七的早上,那會天都沒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