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二爺這會還在里面,承受父皇的雷霆之怒。
宋承抿緊了唇看向鐵灰色的天空,寒萋萋的天空下風雨欲來,父皇這次不只是訓斥梁家,是要治罪梁家。
時良在旁輕聲道:“殿下該回去了。”
他回神下了丹陛也不坐肩攆頂著刺骨的朔風往寢殿回,腦子快速思考著。
這次戰敗所獲之罪可大可小,父皇的用意是可大,而且還是最大。
梁家手握兵權多年,梁太爺又是太祖開國時候的功臣,到了梁家長子梁志高更是擁兵十萬,坐擁大同成為一方軍閥,早就成了父皇心頭的大患,此次兵敗正是收回梁家兵權的好時機,父皇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不拘如何也會發落梁家。
寒風凜冽吹的他面頰發紅,宋承滿腹心事,這其中的勾繞他看的清楚,只是父皇要發落梁家,梁歡該怎么辦?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梁家被治罪?
從大慶殿過去,仁明殿的鳳儀女官早就在那候著,看到太子身影出現,上前幾步行了萬福。
“給殿下請安,皇后娘娘身子不適,太子去看看吧。”
宋承望了眼仁明殿方向,沒說什么,轉了頭往仁明殿去了。
進了殿門,杜皇后靠在軟塌上,面色木然看著宋承一步步的進來,她目光有些呆滯,宋承進去后喊了她一聲母后,杜皇后才回神。
“外面很冷吧。”
宋承點頭:“是冷的厲害,母后就不要出去了,可別凍壞了身子。”
杜皇后看著外面,自言自語道:“顯兒在下面肯定也很冷,不知道有沒有裘衣穿。”
宋承面不改色接過杜皇后的話:“母后放心,早前燒了許多紙錢給大哥,大哥在地下會有錢花的。”
杜皇后短促的哦了聲,打起精神來:“你剛才跟你父皇都商議什么事?”
宋承眨眨眼:“年關將至,父皇召集臣工們商議明年的賦稅,想要減免幾項。”
皇后對此不怎么感興趣,再看看宋承又想到宋顯,摩挲著腕上的紫檀手串:“我今日在屋里找到宋顯的手串,你幫我找找看,他還有什么遺物,都送到我這來。”
宋承應了聲好,又關切道:“母后思念兄長這樣下去會傷著身子的,母后萬萬要注意身子。”
杜皇后嗯了聲不以為然,忽地道:“杜常榮昨日到了瀘州。”
宋承頓時面露羞愧:“是我對不起她。”
杜皇后冷笑:“是她自己不成器。”
至于為何要說杜常榮不成器,皇后沒有再說,宋承識趣沒問,皇后又問了宋承幾句話,便讓他回去了。
出了仁明殿,外面已經漆黑,下午的風到這會歇了,只是天氣苦寒,寒氣刀子似的割著皮膚,叫人不由自主的就想把腦袋往下縮。
時良提著燈籠照著腳下,青葉跟在身后。
“我瞧著皇后說話怎么有些顛三倒四的?”
宋承淡淡道:“年紀大了,都會這樣。”
青葉笑了聲:“皇后年紀似乎也不大,可別是思念兒子過度,把腦子給想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