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他們幾個早已擠在樓邊上,焦急地眺望,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肯定可以過,他是為了知道,他會不會是案首。
按照規矩,最大的驚喜要制造一個懸念,案首的名字此刻是蒙著一塊布條的。直到鑼鼓響起來,才意味著,那蒙布被人揭開。
受周圍環境的影響,若塵和月明也有些按捺不住了,可是去看榜的人,還沒有一個回來的。
月明說:“不如我們下去看看吧!”
藍晨說:“再等等,我的小廝也應該回來了。”
忽然,酒樓下一片混亂,隨即,聽見了鑼鼓的聲音,有人呼喊:“鑼鼓響了,這是,案首出現了,案首的名字已經出現了。”
方玉聽見鑼鼓聲隱約朝酒樓方向來了。
身邊的人已經開始恭賀他:“恭喜方兄,賀喜方兄,如愿以償。”
“是啊是啊,今科縣案首,非方兄莫屬啊!”
方玉最愛惜的,就是名聲,如今被人簇擁,頓時覺得全身爽氣,有飄飄然之感,不由得瞥了一眼若塵,腰板挺得筆直,果然的,就看到那敲鑼的兩個衙役從二樓樓梯上走了過來,向他走來……不對,已經越過他了,這是,這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敲鑼的兩個衙役身上,看著他們不斷越過一叢叢的學子,竟然向……隔壁那桌走了過去。
“白若塵。”衙役停下了敲鑼,照例呼喊了一回名字。
若塵走出來,說:“我是白若塵。”
“今科縣案首,為白若塵。”衙役說完,雙手奉上名冊,堆滿笑意:“恭喜白若塵姑娘。”
舉座頓時嘩然。
方玉第一個不服,他立刻走上去,問:“這次案首,竟然是一位女子?”
“方玉公子,你難道不服?”
“可是,怎么可能是一位女子呢!”
衙役說:“你們應該知道規矩,在結果出來之前,大人也不會知道案首是誰,更加不會知道男女,所以案首是女子,這為何不可?”
看著若塵呆萌的樣子,藍晨微微搖頭,幸好做了準備,他抬抬手,身邊的小廝聰明,急忙抓了一把銅錢塞給衙役:“二位辛苦了,拿去吃茶。這是白若塵姑娘的賞賜。”
“多謝白若塵姑娘賞賜。”衙役喜笑顏開,樂呵呵地離開了。
酒樓里頓時變得安靜起來,大家看著那鮮紅的名冊,確實準確無誤地,落在了若塵的手上。
縣試,只會寫第一名案首,其他只是寫考中者的名字,也就是說,只有案首會讓人記住。
方玉呆若木雞,他推遲了幾年科考,一方面是身體大病一場,原本擔心沒有體力支撐考過三日,一方面,也是想好好讀書,爭取縣試、府試,院試都能拔得頭籌,稱為“小三元”,那至少在這一帶,他方玉是可以寫上地方日志、流芳千古的人,哪里知道,連縣試案首,都拱手讓人了。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無力地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