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一看,吃了一驚,竟然是一份賣身契約,而且是賣給——紅菱樓?這是一份賤籍,屬于青樓女子的。
“這賣身契,難道和羅秀才娶的第一個妻子有關聯?”
藍晨點點頭:“很難弄到原件,那陳氏義女被贖身出去,原本有兩份,他們只帶走了一份,還有一份應該被毀的,居然沒有來得及被毀,雖然沒有什么用了,因為那女子已經被贖身了,脫離了賤籍,但這個證明,能足夠證明此女出身卑賤,將一個青樓女子娶為正室,是書香門第的恥辱。”
“是否也可以讓人產生懷疑,陳員外,為何要讓一個出身青樓的女子,認下為自己義女,然后嫁給羅秀才?難道他們之間真是義父義女的關系嗎?”
“這不用你說,人人都會如此懷疑,不過,有了這個賣身契,富商黃家,可以堂堂正正退掉這門婚事,而且還能保全名聲,與羅秀才這樣糊涂的門戶劃清界限。”
這一層,方玉和若塵,都想到了,若塵捧著那賣身契,如獲至寶,忽然她秀氣的眉頭一皺:“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這你就別問了,花費頗多,你賠償我銀子好了,不多不少,連本帶利,200兩。”
“什么,好吧,先欠著。”若塵知道,銀子事小(其實也不小,她身上沒有這么多),能弄到這份賣身契,十分難得,這份人情她確實又欠著了。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既然你這么會查線索,那為何想要殺我的人,你說會去繼續查,卻渺無音訊了呢!”
藍晨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目光頓時變得冷靜鎮定:“對方已經死了,怎么查,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記住,又欠了我一筆債。”
說完,他轉身欲走,又轉身,站定,筆直地走到了方玉的面前。
“君子之行,君子之言。”他吐出這語焉不詳的字句,淡淡地說:“你懂的。”
方玉急忙拱手:“藍晨公子,學生對師父十分的恭敬,請公子放心。”
藍晨這才瀟瀟灑灑地離開。
若塵迷惑不解:“你們這是打什么啞謎?”
“沒什么。他只是提醒我要和你保持君子之禮罷了。”方玉耿直地說道。
若不是君子,若塵也不會收下方玉這個男弟子,只是,這關藍晨什么事,真的是男嬤嬤。
若塵看著藍晨的瀟灑背影,逐漸消失,她秀眉一挑,每次說到殺自己的人,他就岔開話題,到底是何意?
得了這賣身契,若塵沒有耽誤,帶著豆兒再次拜訪黃家,還沒說上幾句話,丫鬟慌慌張張地來說:“不好了,姑娘,那羅公子帶著他的母親,還有他們宗族的幾個長輩來鬧事了。說今日就要下聘,訂下娶妻之日,聘禮都帶了,堆在院子里,故意給人看。老爺沒辦法,黃家的宗族也來人,在勸和。”
月明的臉色頓時蒼白蒼白,差點嘔出血來,雙眼通紅地嚷:“他這是要逼死我,要逼死我啊。”她去拿剪刀,想要自盡,被若塵一把拿走。
“月明姐姐,你若信我,就隨我一起去見那羅家來鬧事的人,我答應你,這事不僅讓你名譽保全,而且讓他名聲掃地。你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