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荑,穆敬荑,王頡多少次夢里念叨的名字,甚至那些被打發走的通房丫鬟都對她深惡痛絕。
“一個窮酸的小門戶之女,寫了幾首歪詩就真以為自己是只鳳凰了?我呸,山雞永遠是山雞,一輩子都改變不了!”徐氏恨的牙癢,表面的端莊很快就掩不住了。
“小姐……”丫鬟想提醒主子小點兒聲,免得被別人聽見掉了身價,可待看清那雙眸子里的滔天怒火,還是膽怯了。
“走,跟我好好會會她去,我倒要看看這個賤蹄子的真面目!”徐氏猛然轉身,沖著穆敬荑所在的位置快步走了過去。
“哎呦!”穆敬荑突然拍了下手臂,“有蚊子!”
秦湘從湖面上收回視線,伸手去翻腰間的布包。“我讓你擦抹些驅蚊藥膏你偏不,這下好了吧,小心變丑!”她嗔怪的瞪了一眼,遞過來一個小巧的白色瓷瓶。
穆敬荑癟著嘴接過,嘟囔道:“這藥膏味道我實在不喜……”
她這話還未說完,忽見一個人影直愣愣的撲了過來。
“哎,小心!”秦湘慌忙伸手,想要拉住她,可還是晚了一步,只聽“撲通”一聲,人便落了水。
“不好啦……有人落水啦……”
這聲音就像投入池中的石子,很快激起層層漣漪。四周的呼救聲,奔跑聲接連響起,仿佛整個荷園都沸騰了。
秦湘雖沒有拉住穆敬荑,卻被撞過來的罪魁禍首抓住了胳膊。
“嗚……對不起……對不起……”小丫鬟噤若寒蟬,一迭聲的哭訴道歉,不知道的還以為受害者是她。
秦湘扯了幾次都沒把手臂拉出來,沒想到這小丫鬟力氣還挺大。無奈之下,她心一橫,迅速從頭上拔下一根極細的銀針。照著眼前之人就扎了下去。
“啊!”小丫鬟吃痛,手松了些,秦湘立即收回手臂,轉身去尋會水之人。
待秦湘領著人回來的時候,岸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秦姑娘,您確定是這里嗎?”身穿魚皮水靠的家丁遲疑的問道。
“沒錯,你快點下去吧,拖了這么久,再磨蹭真的來不及了!”
荷園另一側,穆敬荑憤憤的抖著衣袖埋怨道:“凌霄啊凌霄,咱能不能靠一次譜,關鍵時刻掉鏈子,難道是你的專長嗎?”
“呵呵…呵呵……恩人,對不起哈,我天生見水就親切,反應慢半拍也屬正常嘛!哎呀,您就別氣了,我不是已經把衣服變干了嗎?”
穆敬荑扶了扶早已歪斜的發鬢,跺腳道:“那有何用,我如今這形象可怎么見人啊?”
凌霄囁嚅著小聲道:“那又不是我推您下去的……”
“嗯?”
“呃……都賴我,都賴我,看我怎么教訓他們的!”凌霄連忙識趣的改口。
“穆小姐?”一道溫和的男聲傳來,穆敬荑頓時背脊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