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穆敬荑只覺得很冷,下意識蜷起身子,頓覺硌得腰背疼,膝蓋也有些酸。
她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天已大亮,廳中一個人也沒有,院子里亂哄哄的。哎呦聲,說話聲,不絕于耳。
“啊……”她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轉頭正看到劉赟轉著輪椅進來,兩人四目相對,一個驚訝的瞪圓了眼,一個羞窘的蹙了眉。
“呃......我想問你,是在這里吃了再走,還是先回去?”劉赟尷尬的轉了轉神色,溫聲問道。
“嗯......”穆敬荑紅著臉支吾了一會兒,偷眼瞄了下他,并沒有發現嘲笑或者輕蔑之意,暗暗舒了口氣:“我想先回客棧。
不知將軍府里的人是否都恢復好了,若是有敵趁亂來犯,能不能應對?還有那井夫人哪去了,別是逃跑了吧?”
劉赟見她說的認真,微微勾起嘴角:“外面有軍隊守著,不會有事的,陳氏一大早被送去了州府衙門,自有州牧上報朝廷。”
“靠譜嗎?”穆敬荑想說的是,這州牧不會是與敵人沆瀣一氣的吧,畢竟能搞出這么大動靜絕不是一兩個人可以辦到的。
“嗯,昨日州牧的小女兒也在,她也中了毒,幸好銀霜派去的人送藥及時,否則命就難保了。”
“哦!”穆敬荑松了口氣,人只有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時,才更愿意同仇敵愾。圣人,大善之人不是沒有,只是太少,很難遇到罷了,大多數人還是保持中立的。
“走嗎?我正好也要回去了!”劉赟抬起自己的袖子聞了聞,皺皺鼻子,嫌棄的放到一旁。“車就在外面,銀霜也回來了。”
“那,戚將軍夫婦都恢復的如何了?”
“將軍緩的很快,已去了軍中,戚夫人也好很多了。”劉赟耐心回答完,開始轉動輪椅往外走。
穆敬荑猶豫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無話,兩個人都很疲憊,回到客棧的時候,日頭已升得老高。
店小二見到她,雙眼忽的睜大:“請問您是?”
“我是住樓上的。”穆敬荑扶了下即將傾倒的鬢發,甩了一句,快步上樓。
“小姐......”夕瑤聽到門響,從椅子上“噌”的一下站起,扯動著腿部的傷口一陣疼痛。
虞殊快步跑去開門,見到形容有些狼狽的穆敬荑,眸色動了動,關切道:“小姐沒受傷吧?你一夜未歸,我和夕瑤姐姐整整擔憂了一夜,生怕有什么閃失。”
“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穆敬荑輕笑,下一瞬就被奔過來的夕瑤拽進了門。
“砰”門剛關上,隔壁的福瑞和寶坤聽到動靜,就扶著仍有些虛弱的流川闖了進來。
“小姐!”
“小姐您可回來了,小的們擔心了一夜。”
“小姐,我恍惚聽得將軍府遭了賊人突襲,您沒有受傷吧?夕瑤,你給小姐檢查過了嗎?”流川啞著嗓子,只穿了件玄色中衣,披著發髻,臉色蒼白,顯得很虛弱。
“小姐剛回來,還未來得及問,你們就闖了進來,耳朵倒是挺長!”夕瑤嘟囔著攙扶過流川,將人放到桌旁的椅子上。
“小姐您也快坐,奴婢這就下樓通知伙計送些熱水上來。”夕瑤沖穆敬荑說了一句,轉身便往外跑。
“哎哎,夕瑤姐姐,還是小的去吧,您這也有傷在身呢,怎能再勞累?”寶坤伸手虛攔,先她一步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