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鳳搖頭晃腦,嬉笑著道,不用細查都知道他在編慌。
“哎呦,那人也是貪心不足,如今連一兩銀子也得不到了吧!”
閆良掃了眼端著茶水進來的小廝,笑著指了指穆敬荑的方向:“別忘了給穆掌柜的茶里添兩塊兒紅飴,她喜歡喝甜的。”
“誰說不是呢!”梁鳳用眼神示意蘆笙按著閆大人的吩咐做,口中忍不住調侃:“看來閆兄對穆掌柜甚是了解嘛!
唉,也是,哪個女子能得到閆兄這樣的青年才俊關照,不念叨一句三生有幸啊!”
昕雅眼神一凜,隱隱現出殺意,卻被穆敬荑輕輕扯了下衣角。
“里長大人說笑了,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商女,怎能入得了閆大人的眼。怕是大人記起了家中賢妻的喜好,隨口說的吧!
此前我在祈安縣,可是見過閆大人與夫人情深模樣的,那份恩愛可做不得假,里長大人快別說笑了。況且我自小討厭甜食,并不喜喝那加了糖塊兒的茶水。
知道的人家說閆大人情深義重,夫妻情深,時時念著對方喜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那不檢點的女子,意欲插足人家夫妻感情呢!
這樣的罪過,民女可擔待不起,您還是莫要再提了!”
她說著話,故意擺出一副委屈模樣,雖然語調輕盈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味道。
閆良眸色微沉,冷冷哼了一聲:“穆掌柜多慮了,本縣令還沒那種癖好,將內人的事常掛嘴邊。您我又不是第一次相識,何故做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他“噌”的站起身,大步走到穆敬荑跟前,伸手就要掀她帷帽,卻被昕雅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嗯?在本大人面前,竟敢動粗,你是嫌命長了嗎?”閆良立即冷臉,惱怒之色再也掩藏不住。
昕雅默不作聲,臉上毫無懼色,只抱定了一個想法:你若動手,我就出手。
穆敬荑緩緩起身,展演一笑:“昕雅是我的侍女,剛剛若不是大人突然出手她也不會有護主之舉。
在咱們朝暉,向來對忠仆護主一事傳為佳話,就連圣上每年也要挑些忠仆賞賜一番,難道閆大人您不認同此事嗎?”
閆良擰眉,不耐煩的輕斥一句:“短短時日不見,沒想到荑妹妹竟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真是無趣!”說罷一甩袖子,回到了上位。
穆敬荑沖著梁里長蹲身一禮:“前些時日我也看了些地塊兒,打聽了福全鎮現下的行情。
鎮子西北,上月剛賣了一塊兒百十畝的地方,是劉員外為娶新妻特意準備建宅子的,據說是花了一千兩。
依著咱們福全鎮南賤北貴的情況,按理說南街尾的那塊兒地,至少要便宜一半兒有余。再者劉家買的是大片熟田和一處早已夯實的宅基地,與南街尾的荒地相差甚遠。
如此說來,價錢上應會更加便宜些。梁里長學識淵博,堂堂秀才出身,肯定要比民女更為懂理。
早前我就聽劉老夫人念叨過,說上次劉大人回云州,還親口贊揚過咱們福全鎮治理有方,百姓安居樂業,比之別處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梁鳳一開始還有些惱怒,感覺這女子太過囂張,但聽著聽著態度就變了,眼神愈發熱切起來,整個人變得神采飛揚。
待穆敬荑話落,他忍不住接了一句:“哎呦,劉尚書可是官居三品的朝廷命官......哎呀,我也一直在專心備考,打算再苦學兩年,繼續下場考試。唉,學無止境啊......”
他自顧自的感慨上了,一副干勁兒十足的模樣,將那位冷著臉的閆縣令直接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