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奴婢將每月發的護膚品分別寫在不同的木牌兒上,再與其它空木牌湊夠百數,一同放到大陶翁里,供那些有資格的客人抽取。”
“你哪兒的木牌?”
“我找南邊那木匠做的,上次奴婢闖了禍,求了他半天也沒做出個像樣牌子來,后來一見到那些廢木塊兒,奴婢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穆敬荑贊許的一笑:“你這丫頭著實聰敏,待得年歲大些,我定要提你專做這盈秀館的管事,在朝暉各處均開上店子。”
安逸的了夸贊,樂得合不攏嘴,好一會兒才壓下興奮,將其余幾人的情況一一說了。穆敬荑心里有了數,放了她出去。
天色黑下來后,各處一次收工,待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眾人開始收拾,統計一日的進項。
不一會兒,有丫鬟、嬤嬤進了灶間,開始燒火做飯。秦湘胳膊夾著病歷本,小玉提著藥箱緩步向杏林軒走來。
穆敬荑站在屋門口,望著逐漸被夜幕包裹的凌霄苑,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總感覺有些不真實。
“小姐!”小玉笑著與她打招呼,秦湘略顯疲憊的臉上也帶了淡淡的笑。穆敬荑沖她們招招手,兩人猶豫了下,轉頭走了過來。
“什么事?”秦湘問道,出口的話有些發虛。
穆敬荑連忙扶住她,將人往屋里讓:“你莫不是病了,怎么如此疲累?”
秦湘扭頭看了眼小玉,將病歷本遞了她:“先幫我送回屋去,提著它怪沉的。”
“哦,徒弟這就去!”小玉用力點了下頭,提著藥箱,抱著病歷本,轉身跑了。
“你先靠床上歇一歇,我之前不是說過,只是診平安脈,交給小玉就行,遇見她診治不了的你再過去。”穆敬荑將她身子往床上抱了抱,拉了被子蓋上,坐在了床邊。
秦湘炸著倆手,執意挪開身子,不愿蓋被。“我身上臟,剛脫下圍裙,否則你定要被招吐了。”
“怎么了?”
“哼,那位白婉馨白三小姐,因著身體原因難以受孕,也不只是聽了誰的蠱惑,竟食了大量的滋補偏方,各種藥物混雜,性質相悖,直接中毒昏厥了。”秦湘嘆了口氣,一臉唏噓。
“是她?”穆敬荑若有所思,這白婉馨雖與她不慎對路,但同為女人,她還是可以理解的。想來遇見閆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她也終是個可憐人。
“我們又是催吐,又是洗腸胃的,好一頓忙碌。整個調養病房都充斥著一股刺鼻的怪味兒,把客人們熏得都逃到了屋外,害的安心安樂竟跟我伺候她了。”
秦湘此時提起五官還是扭曲模樣,顯見著當時的場景是有多令人作嘔。
“原本我們做郎中的會比旁人強一些,可今日這位著實吃的多了,光是咱們院里的泔水桶就吐滿了三四個,真不知她到底有多大肚量,竟能裝下如此多藥湯。”
穆敬荑驚訝之余,又有些悲涼之感。在這個時代,女子為了生孩子,為婆家傳宗接代,真是連命都要豁出去了。
“她是不是瘦了?”她喃喃道。
秦湘扭頭,詫異的看她一眼:“你見過哪個人是憑著吐一次就瘦了的?”
“不是,我是說她本人是否瘦了?”
“嗯,那倒是沒注意,總之她還是比旁人胖上許多。”秦湘收回視線,垂著頭道。
“唉!”穆敬荑長長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到屋門口,沖著正準備回房的孫嬤嬤招了下手:“嬤嬤,麻煩您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