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樣最好!”孫嬤嬤扒著車窗看了眼外面,嘟囔道:“我這個人啊,一輩子經歷過不少事情,干凈的、腌臜的,都見過了。大浪風波起起落落,與各種各樣的人打著交道,時日久了,心腸逐漸就硬了。
如今年歲大了,婦人那點兒軟腸子偷摸摸跑了出來,看到那些心地善良的,就忍不住盼他們好,希望這世上的好人都能得好報,上天別屈著他們,寒了人心!”
男子收斂了嬉笑之色,眼神變得悠遠起來。“母親是個好人,兒子知道,殿下也清楚......”
穆敬荑回到屋中,夕瑤端著果盤隨后進來,笑著道:“桂花妹妹昨日回了趟家,今早帶回不少野果子,小姐不妨嘗一嘗,味道酸酸甜甜的。”
“哦,那我得吃一個,好不好吃倒是放一邊,只為嘗個新鮮。”一聽說是野果子,穆敬荑立即來了興趣。
夕瑤將盛著黃綠色果子的竹簸放到桌上,又斟好熱茶擱一旁晾著。
扭臉兒就見自家小姐拿起果子用手蹭了蹭,琢磨了一下上面的暗色斑點,發現并非是臟污,張嘴就咬。
“小姐,這果子的皮最好不要吃,里面的核也得吐出來。”
“哎呦,得虧你攔的及時,否則我若要說不好吃,豈不是冤枉這果子了?”
“那可不!”夕瑤笑著接過果子,將皮一下下剝了,遞還給她:“這樣就可以吃了,奴婢剛嘗了一個,味道還可以。”
“嗯......”穆敬荑咔嚓咬了一口,慢慢嚼著,表情不覺皺了起來:“嗯,好像有點兒酸,嘶...的確有點兒酸,唔...好大的核兒。呃...總體來說還不錯!”
她低頭吐到手心里四粒果核兒,問道:“這果子叫什么名兒啊?”
夕瑤歪頭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桂花妹妹好像說......嗯,說是叫竹節子。嗯,應該就是竹節果。”她肯定的點了點頭。
穆敬荑咂咂嘴,還是覺得酸了些,遂端起茶碗抿了一小口:“如此看來,還是像棗兒那種常見的果子更好些,否則野果也就不再是野果,準定會流行起來了。”
夕瑤點點頭:“上次劉老夫人給咱們帶的棗子的確香甜,可大伙吃的太快,早就沒了。”
“劉老夫人……哎呦,劉珞,這兩天我凈想著白婉馨的事了,把主要的任務忘了。”穆敬荑大驚失色,慌忙放下茶碗,暼一眼鏡中的自己,急匆匆就往外走。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兒啊?”夕瑤追了出來。
“我得去昌隆縣大牢,不管救不救得出來,總得先見見珞姐姐再說。哎呦,上天保佑,保佑珞姐姐平安!”
她腳步未停,心中默默念了幾句,很快沒了蹤影。
夕瑤生怕主子只身前往,利落的關上房門,快步追了出去。
當主仆倆趕到昌隆縣大牢時,日頭已經過午了。兩人均餓著肚子,此起彼伏的咕嚕嚕叫著。
“小姐,要不您等一會兒,奴婢先給您買些飯來吃?光這么餓著哪行啊,一會兒頭腦都不靈光了!”
“嗯,那你先去買些吃食,我過去瞧瞧。”穆敬荑應了一聲,跳下車,邁步向牢房大門走去。
守門的衙役不知做何事去了,往日接待探監人的鐵門緊閉著,順縫隙看進去,里面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一張空桌,放置在門廊里側靠墻的位置。
“喂,有人嗎?”穆敬荑用力晃了晃鐵門,喊了好幾遍,里面也無人應聲。
她左右瞧了瞧過往行人,琢磨著是否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翻墻進去。
可惜,行人雖不多,卻也不斷流,仨一群倆一伙的常來常往,根本沒機會,最后只得繼續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