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馮退到小主子看不見的地方,才偷偷的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
……
淳哥兒卻望著偏西的日頭,提醒盈姐兒:“妹妹,咱們是不是要回家了。”
“嗯。”岳盈也覺得時辰不早了,就轉過身同美人哥哥告別。“美人哥哥,我要回去了,咱們明天見。”
“明天見。”
宜安揮手看著小兄妹倆走遠,才轉過身子面有慍色的看著三子。
見小主子在看他,三子立刻就屈膝跪倒:“請主子息怒,剛剛是奴才想錯了,給主子丟臉。”
六子見三子跪下了,也跟著跪了下來,低著頭,卻什么都沒有說。
宜安看著跪在地上認錯的三子,只說了一句話,就讓三子羞愧難當。
“三子,你心里偏袒主子的時候,能不能想想,本公子的年紀比淳哥兒他們大多少?”
“主子…。”主子的話,讓三子更加的懊悔,他囁囁了半天,才干巴巴的憋出來一句話:“奴才知錯了。”
“知道錯了,就一定要改。你先下去吧,好好的想想。”
“喏。”
見三子退了出來,宜安見六子跪在地上還沒起來,就說了一句:“你也出去吧。”
“主子。”
“本公子想自己待一會兒。”
“喏。”
六子出去之后,隨手帶上房門。
宜安環視了一眼空落落的屋子,心里比這間屋子還空寂。
雖然褚爺爺他們瞞著他,可是他每一次犯病,他都能在他們的眼睛里看到惋惜和瀕臨絕望。
說實話,他也怕死,還有一件事他沒有說:他都十歲了,還沒有真正的見過母親。他每次都是從母親的畫像里和寫給他的只言片語里,幻想著母親的慈愛和關懷。
他從來都是知道的,母親是愛他的。雖然每次捎過來的紙箋上,母親寫的話語并不多,但是他也知道,紙箋上的每一個字都是母親費盡心力才寫出來的。
他知道,母親寫的每一個字,都要付出常人百倍千倍的精力,他還能在字里行間的墨跡上看出來,母親哪怕只是寫出來這樣一張短短的紙箋,也是停頓了好多次才寫成的。
他小時候暈倒的時候,聽到過御醫和褚爺爺的談話,那種毒不僅無解,還讓母親和他都沒有自理的能力。
“唉!”
又是一聲深深的嘆息,聲音雖然小,褚總管卻聽的清清楚楚。
“宜安,褚爺爺可以進去嗎?”
“褚爺爺進來吧。”
知道是褚爺爺來了,宜安不想讓褚爺爺擔心,立刻壓下心里的那份失落,又換上平日里最常見的淡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