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盈出來的時候,就見娘坐在屋檐下的陰涼處,不厭其煩的教春姐兒和郭二妮做繡活。
照壁內的空地上,淳哥兒站在前面打拳,招式雖然稚嫩,可是眉宇間的沉著穩重卻遠超同齡人。
三奎,五郎和六郎,都跟在淳哥兒的身后慢慢的伸胳膊踢腿,那一招一式學起來,顯然也是用心了。
這會兒,江氏總算是瞧見了自家小閨女,頭發都揉吧的亂糟糟的,猶如一個小刺頭一樣,扶著門框笑嘻嘻的看著他們。
“盈姐兒醒了,快過來,娘給你梳頭。”
“嗯嗯,”岳盈笑了就要走過去。
“盈姐兒。”
“盈姐兒。”
春姐兒和郭二妮,也很喜歡這個粉嘟嘟的盈姐兒,她們每次來岳家,只要盈姐兒在,二人就掙著搶著抱盈姐兒。
這也不怪她們喜歡盈姐兒,盈姐兒的作派,根本就不像鄉下長大的孩子。
每次見到了,盈姐兒的衣衫總是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說起話來也是有板有眼,比她們這些大姑娘說的話還中聽。
所以,春姐兒和郭二妮瞧見盈姐兒,都搶著抱,恨不得抱回家去。
看著自己瞬間就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餑餑,岳盈的小虛榮心,也小小的膨脹了一回,跟著兩位小姐姐膩歪起來,什么都忘了,滿院子都可以聽見三個女孩子清脆的笑聲。
惹的江氏坐在那里直搖頭,直呼閨女也是愿意和大孩子玩,還是能玩瘋的那種。
岳盈的小腦袋瓜子里,卻劃過一個念頭,偶爾的瘋一次也未嘗不可。
只是沒等她的小得意落地生根,就聽見小狼狗的洋洋自得道:“人生得意須盡歡,這句詩被傳誦了千百年,就是最好的證明。”
岳盈卻眨巴著漆黑的杏眸,驚訝的半天接不上話。
“盈姐兒?”小狼狗也納悶兒,這小祖宗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在冒壞。
又過了好一會兒,岳盈才感慨頗多的說話了:“小狼同學都知道,人生得意須盡歡,我會的那點兒詩詞是不是少了點兒。”
“哥看看。”小狼狗說完,不等岳盈答應就是搜尋她的記憶。
“我的媽呀,岳熙盈,你,你簡直是太過份了,這種書都看。”
聽見小狼狗指責的口吻,岳盈也怒了。“誰準許你窺探我的隱私的?你侵犯了我的隱私權,我有權控告你。”
小狼狗卻很淡定從容的回了一句:“那也要有人受理才行。”
“啊?”岳盈想到兩個伴生的狀態,心里郁悶之極,想著又什么辦法,她能和這只敗家的狼狗解綁。
“我比你還想,可是做不到啊。”
小狼狗也同樣郁悶,它不知道懊悔了多少次,自己別那么嘴欠,該多好啊。
岳盈:想到有狼和自己一樣痛苦,心情似乎好多了。
深思之下得出來一個結論,人家常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她難道反其人之道?
獨痛苦,不如眾痛苦?
獨鬧心,不如眾鬧人?
獨郁悶,不如眾郁悶?
小狼狗眼神兒變換,嘴里蹦出來幾個字:“岳熙盈,是大壞蛋。”
岳盈白眼一翻,“能如假包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