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小姑不會出什么事兒吧?這都過了一個晚上,她躺在床上一點動靜都沒有,害的我一個晚上都沒敢閉眼,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小姑昨晚撞墻的樣子,太嚇人了。媽,要不要把小姑送到醫院看看?萬一真有個好歹,我們家的聲譽肯定會受到影響。”
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女一臉擔心的對著剛剛穿好工作服的中年婦人提議道。
而少女口中的小姑早就醒來了,此時正睜著眼睛,一臉新奇的打量房間內的環境擺設,順便豎起耳朵聽著門外客廳中傳來的說話聲。
只有不到三十多平米,沒有任何家用電器的客廳中,吳麗一把拉住女兒在半成新的木椅沙發上坐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一臉關切并安慰道:“平時不是膽子挺大,總跟你小姑嗆聲嗎?怎么,才遇到這么大點事兒就嚇得不敢睡覺啦?真是個完蛋玩意兒,還不如你小妹呢,睡到現在都還沒起床。”
“媽,我這是見小姑突然來這么一下,心里沒個準備嘛,再說我這么擔心還不是為了你們著想,畢竟小姑那樣做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我引起的,要是因為這連累到爸媽,我就是家里的罪人了。”
“啪”的一聲,吳麗板著臉蒲扇般的大手一下子拍在了女兒胳膊上,見女兒“啊”的痛叫一聲,捂著瞬間紅的一塊的手臂,不免既心疼又語重心長道:“看你那點出息,以后別總是胡說八大說些不吉利的話,早上你去洗臉那會兒,我去看過你小姑了,就額頭腫了個大包破了點皮沒啥大事兒,你小姑從小就吃的多力氣大的很,這一撞的那勁頭,就是只豬也得撞昏過去。”
季秋雨聽此立即破涕為笑,笑自己的媽用豬來形容小姑,真是太貼切了,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后怕的心里總算放松下來,可隨即又愁眉苦臉道:“可是媽,明天就是下鄉的日子了,到時小姑借口撞破了頭起不來,最后不還是要我去下鄉插隊,我才不要去面朝黃土背朝天,你看大伯家的堂姐堂妹,那臉粗的,天天下地干活身上總是埋了吧汰的,我才不要變成那樣,媽,你快想想辦法。”
吳麗立馬胸有成竹、一臉神秘的小聲道:“傻孩子,你忘了,那偏心眼子的老太婆都死了,你小姑季冬晨沒了老太婆撐腰,還不是任由你媽我拿捏。前段時間我們一從鄉下辦完喪事回來,媽就到知青辦給季冬晨報了名,一直拖延到昨晚上才通知她一下而已,讓她代替你下鄉是板上定釘的事兒,緊迫想改也改不了,想賴也賴不掉,知青辦可不是吃素的,而且你爸也是同意了的。”
房間內已經換了一個芯子的季冬晨,扒在門上聽著著外面的對話,不由的撇撇嘴,背后說人壞話還不藏著掖著,故意說給原身聽的不成?這二嫂真能算計,就之前原主那點小聰明還真斗不過人家。
只聽客廳中的季秋雨聽此,立一臉驚訝和不可思議:“媽,你也太厲害了,這樣一來,我們總算不用每天都對著那個死肥婆了,不僅吃的多不說,害得二哥成天花錢吃食堂,而我們幾個更是每頓只能吃個半飽,最后還總是與我爭這爭那,討厭的要死,那你怎么說服我爸同意的,他可是特別聽奶奶話的。”
吳麗得意洋洋然后又嚴肅的一指點在女兒額頭上:“沒大沒小怎么說話呢,還好你爸天不亮就出車去了,要是被他和鄰里聽見你這樣口不擇言的說你小姑,你還要不要名聲了,傳出去看你還能不能找到好婆家。至于你爸怎么被你媽我說服的,等以后你要嫁人了,媽再慢慢交與你說道說道。”
季秋雨一聽找婆家等等字眼,頓時羞紅了臉,抱著吳麗的胳膊,半是撒嬌半是討好的說:“媽,我還小呢,想在家多孝敬您幾年,如果這次我能找到工作,以后每月的工資給媽上交一半。”
“還是自己的閨女知道孝敬和心疼媽,不像你大哥大嫂成家搬出去后,是一分錢都沒見著,還總是上我這里來哭窮倒貼他們,真是兒女多操碎了心哪!行了,媽上工要遲到了,你一會兒把碗刷了,再把衛生打掃打掃,別學你小姑那樣,整一身壞毛病丟人現眼。”
吳麗敲就這么說教了女兒幾句,趕緊抓起掛在門口墻上的小布包出了門。
季秋雨被夾槍帶棒、打一棍子又給顆糖的情形下被訓了一通,看著不遠處的一個房間門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口,然后刷碗打掃衛生,故意整出一陣叮叮咣咣的聲響,理了理衣服也出了門。
而母女倆嘴里說的小姑季冬晨,因為想撞墻威脅哥嫂,結果沒控制好力度撞暈了后,被哥嫂費了好大力氣拖回房間抬到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