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多,雨就停了,下雨過后的空氣,帶著絲絲飄香的泥土氣息,深深吸一口氣從心底感到一陣涼爽。
季冬晨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充滿泥濘的土路上,鞋底和鞋頭已經糊滿了泥。
突然,踩到了泥坑,鞋子選在了泥里,結果,季冬晨一用力,腳丫子出來了,鞋子卻還在泥里,自己甚至差點摔個狗啃泥,這路走的簡直是苦不堪言。
“哎呀!小晨來啦!”
老大爺連忙打開院門招呼季冬晨進屋。
季冬晨看著大爺家的院子也是泥濘不堪,屋門口還站著好幾個大人小孩兒在朝院門這邊張望,想來也是因為院子的泥濘不想出來。
季冬晨客氣的笑道:“大爺,我就不進去了,我是來拿炕席和蓋簾兒(高粱桿做的)的,不知道您編好了沒?”
“好了好了,大爺這就去給你拿啊!”
老大爺趕緊快步往廂房走,嘴里還朝屋里門口大聲喊道:“幾個癟犢子玩意兒,看啥看,趕緊出來幫你們老姑拿東西。”
這一聲喝把季冬晨和門口站著的幾人嚇了一跳,然后就見門口呼的跑出來一個精壯小伙兒。
長得濃眉大眼的一個小伙子走進廂房雜物間,上前抗起炕席,然后神秘兮兮的對自家爺爺道:“爺,那就是你說的我知青老姑啊,我看著她歲數好像還沒有我大尼!爺你沒整差輩兒吧。”
老大爺立馬瞪眼:“差啥輩兒差輩,你老姑她爹跟你爺我是同輩兒,以后見面可別沒大小的,記得叫人知道不?”
“啊,這,這我哪叫得出口啊!”小伙兒一臉糾結后和為難。
老大爺一伸手,一巴掌拍在了自家孫子頭上:“你呀你,真沒出息,跟你那虎迷三道的爹一個樣兒,你這老姑雖然實際上跟咱家沒啥親戚,可往上查數好幾輩兒那也還算是本家,你這老姑可不一般,剛來就每天拿女的里面的最高八個工分,聽說還是高中畢業,又在大城市長大絕對見多識廣,將來肯定不會一直在咱生產隊呆著。
咱們哪,與你老姑關系處好點也不吃虧,說不得以后家里有啥事兒你這老姑還能幫上咱家忙呢!可別學你媽眼皮子淺,整天竟為些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斤斤計較,知道不。”
“嗯嗯,爺我知道了,”小伙兒摸著被爺拍疼的腦袋,扛著炕席跟著他爺走到院門口。
季冬晨上前趕緊接過三個大小不一的蓋連兒,正要上前去接那個小伙子肩膀上扛著的炕席時,老大爺趕緊阻止:“這炕席可不輕,我讓這小子跟你一起幫你送過去。”
季冬晨連忙推辭:“不用的大爺,我能抗得動,我家老院的房子離這并不遠,走個十幾分鐘就到了。”
老大爺扭頭瞪了自己孫子一眼,小伙立馬心領神會:“老姑,咋能讓你一個女的扛回去呢,反正我在家也沒事兒干,我給你送過去。”
季冬晨見人家爺孫倆堅持,也不好在推辭,太過矯情就有些見外了不是。
在去老院子的路上,季冬晨像是長輩對待小輩一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小伙子詢問交流。
比如問人家叫啥名兒,多大了、有對象了沒,是什么文化水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