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多大隊長家,老太太在后院自留地里摘了點豆角、幾根旱黃瓜,割了一大把韭菜,回屋把兩個碗放進小菜籃子里,跟瞇眼躺在炕上的老頭子說了一聲就出了房門。
老太太剛走出房門,就見孫女兒季小荷從后院上廁所回來,老太太連忙開口道:“小荷啊,我去一趟你老姑那,你去不去?”
季小荷愣了下,疑惑的問:“老姑?哪個老姑?”
“哎呀,你有幾個老姑?不就是你三叔家的季冬晨一個老姑嘛,其她的都是幾個大姑、二姑,你呀你,唱歌兒把腦袋瓜兒給唱傻的吧!”
季小荷一聽,臉色登時就黑了,面帶惱怒語氣不好的道:“我那么多姑,咋會知道奶說的是哪個,我跟她……啊,不是,我是說我跟老姑就沒說過幾句話,一點都不熟,就不去了。”
老太太見孫女一臉不情愿也沒強求,剛剛也只是看見她隨口問了一下子罷了,不去拉倒,隨即又不放心的囑咐季小荷:“你大嫂孕吐還沒過去,你在家幫忙看著幾個小的,奶一會兒就回來。”
老太太囑咐完就挎著菜籃子快步出了院兒門。
這邊季小荷回到東屋又開始練歌。
坐在西屋炕上縫補衣裳的年輕婦人,也就是大隊長季根生的大兒媳婦,在聽見小姑子又開始唱歌,額頭的青筋不自覺的開始突起。蒼白蠟黃、略顯病態的臉上流露出了焦躁和不耐煩的神情來。摸了摸肚子,心里安慰道:“好孩子,再忍忍啊,等再過不久,你小姑去當了兵,媽就不用整天看她搔首弄姿、扭腰擺胯,咱娘倆也聽不到她整日鬼哭狼嚎的聲兒了。”
季小荷要是知道她大嫂此時的心中所想,這么形容她的歌聲,不得氣的跳腳抓狂。
而婦人壓根就沒有想過,你自己都用鬼哭狼嚎來形容人家的歌聲了,部隊征兵的考官會選上季小荷不會。
季冬晨和好面放在一旁醒著,準備做餡兒包菜團,就見大媽提著一籃子菜來家了。
季冬晨趕緊禮貌的接過籃子,熱情的把大媽迎近屋里,一邊不客氣的把籃子里的菜移到自家籃子里一邊笑著說道:“大媽,快上屋里坐。”
大媽一臉慈祥笑瞇瞇道:“行,大媽稍坐一會兒就走,你也知道你大侄兒媳婦兒孕吐的厲害,小荷呢心大的很,家里的幾個孩子我也不放心。”
季冬晨倒了一碗紅糖水給大媽,坐在炕沿邊上就和大媽閑聊起來。
過了十分鐘后,大媽站起身,看著干凈敞亮的屋里一臉欣慰道:“大媽看到你們家這煥然一新的老院子,知道小晨是個會精打細過日子的,我和你大爺心里也放心多了,行了,大媽回去了啊。”
季冬晨把大媽送出遠門后,回屋把韭菜、豆角丁、黃瓜絲、雞蛋一起拌成了餡兒,里面只放了點鹽和蔥花。
五點多,季冬晨先蒸了一鍋菜團,出鍋后,把高粱米下鍋,又往簾子上放了十多個菜團。
(簾子是用竹片編的,圓圈周圍用了廢的鐵絲鞏固,也能防止竹片直接碰到燒熱的鐵鍋后被燙毀)
現在也買不到鋁制作的蓋簾和鍋蓋,只能用別的代替,蓋上木制鍋蓋開始燒火,一直燒到蒸汽散發出來開鍋了才停止添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