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兩棲登陸船就越過自己的防線進入敵我交界線。
此時的蘇軍正在朝德軍發起新一輪進攻……這當然是特魯法諾下的命令,靠近頓河的部隊發起進攻一方面可以吸引德軍的注意力掩護第82步兵團沿頓河突擊,另一方面則是與第82步兵團前后夾擊敵人。
由于交界線處槍來炮往的,所以敵人暫時沒有聽到頓河方向的馬達聲……即便聽到他們也會以為那是坦克的馬達聲,這些在槍炮聲和喊殺聲中很難分辯。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戰場雖然近在咫尺但舒爾卡等人似乎是游離在戰場之外以第三者的角度觀察著百米開外敵我間的浴血廝殺。
在照明彈的亮光下,舒爾卡甚至能看到彼此糾纏在一起在泥地中扭打的士兵,一排排被機槍子彈命中成片的倒在地上的步兵,還有一把把剛從對方軀體拔出淌著鮮血的刺刀……
不過當然,這僅僅只是感覺,舒爾卡知道自己不僅沒有游離在戰場之外甚至還身在其中,只是敵人暫時沒發現自己而已。
舒爾卡沒有動,部下們也沒有動,船隊就這樣在密集的槍聲和炮聲中緩緩的游向上游的黑暗中……
里希特是德第91步兵師第273團的一名上尉連長,他帶領著自己的部下剛剛打退了敵人的一次進攻從戰場上退了下來。
這是德軍的一種戰術,為了保持前線士兵的士氣及戰斗力,他們會乘著敵人沖鋒的間隙換防以使部隊輪番休息。
里希特上尉受了肩部受了刀傷,俄國人的刺刀狠狠的扎進了他的肩胛骨,如果不是他的手槍里還留有一發子彈的話,只怕接下來的一刀就會要了里希特的命了。
“好了,上尉!”衛生兵給里希特包扎完之后就對里希特說道:“恕我直言,上尉!您這樣的傷應該回國養傷,因為您已經很難繼續指揮戰斗了!”
“你不明白,雷曼!”里希特無力的笑了下:“你以為我不想回國嗎?是我們回不去!”
“你是說……我們已經被包圍了?”衛生兵眼里露出一點恐懼。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里希特吃力的用右手從口袋里摸出煙,往戰壕里躲了躲然后點著,然后回答道:“你應該知道的,卡拉奇兵力奇缺!像我這樣的傷勢……他們是不會允許我回國養傷的!更何況,在回去的路上也不一定會比這里安全!”
由這些話就可以知道,里希特對戰場形勢了解得很全面。
這也是德軍的特點,他們往往從上到下都很清楚戰略目標是什么,在特殊情況或是沒人指揮時他們該做什么。
而蘇軍在這些方面往往與德軍相反。
衛生兵這才放心了些,他還想說什么但卻被里希特制止了。
“什么聲音?”里希特坐直了身子。
“聲音?”衛生員也像里希特一樣凝神傾聽,然后他也聽到了,槍炮聲中混雜著些馬達聲。
“也許是敵人的坦克!”衛生員說。
“不,敵人坦克離我們很遠!在這里不可能聽到坦克的馬達聲!”里希特否定道:“而且……”
說著里希特朝各個方向轉了轉,然后帶著恐怖的神情說道:“聲音是從頓河方向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