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道:“那當然,因為...她在夢里度過了一生。”
沒等夏極提問,
她繼續道:“黃粱一夢,為的是磨礪符修的心性,唯有經過種種繁華而歸于沉寂者方有資格成為真正的心如止水...而唯有心如止水,才能在動用天神箓章以及觀想法時,維持自身,不至于沉淪其中,無法返回。
而這一點,只有黃粱山能提供給他們。
所以,黃粱山是道鄉的圣地。
也是判斷受箓道士是否真正具備持箓,以及執掌一宮的裁判之地。
虞清竹是來過,她坐在懸崖上,通過觀看崖底的自然風光而入夢。
然后,在短短數日里,過盡一生,從而心如止水。
在外面道宮看來,黃粱山的崖底的山谷玄妙異常,充斥著一股能夠令人入夢且模擬一生的玄奇魔力。
他們為之好奇,而敬如神明。
但是......”
兩人已經走到了洞口。
洞外,一片光明。
杜鵑邁入了這光明,幽幽的聲音往后飄去:“真相并非如此。”
夏極緊隨著走了出去。
洞外,顯然是谷底。
是黃粱山的谷底。
而在他面前的......竟是一幅畫。
一副漂浮在谷底的前所未有的巨畫。
畫是水墨畫。
內里有著水墨山河,高懸日月,栩栩如生,只不過隱約透著一股淡淡的難以察覺的詭異死氣。
杜鵑的聲音傳來:“跟緊我。”
夏極收回視線,隨口問:“這不會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吧?”
他想到了他的芥子世界。
但杜鵑卻搖了搖頭,道:“不,這就是一幅畫。
今后你生活在這里,記得...不要靠近它。
同樣,每天都會有人值守在這幅畫的旁邊,以觀測這幅畫是否會出現異常,并如實記錄。
當然,這值守的任務每個人都需要做,你若成為了我們,你也不例外。”
夏極問:“那這幅畫有名字嗎?”
“有...”杜鵑意外地應了聲,“它叫山河社稷圖,它...非常非常非常危險。”
......
夏極沒再看這幅畫,而是打量著這所謂的黃層福地——黃粱山。
雖說只能看到冰山一角,但是從山勢隱約可以感到,這谷底大約是一個被群峰包裹的封閉式的谷底。
谷底的形狀大抵呈花生形。
一邊的“單粒花生”,是諸多山洞對著山河社稷圖。
另一邊的“單粒花生”,似乎存在了一些被霧氣包裹的宮殿輪廓。
兩人行走的軌跡,則是沿著花生的邊緣在前進,很快則抵達了兩個“單粒花生”交界處時,
夏極終于看到了除了之前玄袍受箓道士之外的其他人。
交界處,聳立著一個高高的大石臺。
石臺的高度高于山河寂靜圖,所以可以做到很好的觀察與瞭望。
石臺上,有一座木屋。
木屋外,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皆著暗金色斗篷和面具。
男似乎雙腿殘疾,正坐在輪椅上,俯瞰著腳下沉浮的山河社稷圖。
女站在白衣男子身后,正撐著把紅色油紙傘在遮陽,那油紙傘的傘柄好像是劍柄,只是并沒有護手之類的。
杜鵑介紹道:“他們就是這周輪值的人,男子叫呂崖,是符修,女子叫何瓊,是劍修,兩人是搭檔。而你若成為我們...你的搭檔就是蘇太上前輩。她是符修,而你會成為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