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道:“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么,但我們的對手是三魔,是不朽宮,醉生夢死宮,天地不容...他們的實力很強很強,只有你才能做到擊敗他們!”
話音剛落,三股狂暴的念頭沖入夏極的腦海。
“殺!殺!殺!回歸原初,恩賜解脫!無論真幻,一應如此!”
“可笑的螻蟻,竟敢觸犯我母后...便是虛幻又如何,去一趟吧,希望不要讓我失望,欸。”
“即便是螻蟻,也有值得學習的地方,若是苦海虛幻,那就更妙了,讓我見識一下,然后成為我的一部分吧。”
三股念頭,都很清醒,都明白這里基本就是虛幻。
但虛幻又如何?
夏極頓下腳步。
他思索著。
早在進入苦海之前,他就想過。
這一念,是要順著來,還是要逆著來,還是要如何?
他現在有三個選擇,一是去,二是不去,三是徹底地遠離這里,去其他地方看看。
但是...
虞清靜靜地看著他,眸子里充滿了“景弟外出了一次,回來之后怎么變了”的疑惑。
但夏極還在思索。
該怎么選?
其實,他知道,無論怎么選都沒有用。
因為,每一個選擇都是錯的。
在苦海里,不會有正確的選擇。
那與其在心底留下遺憾,還不如去看看吧。
他轉過身,問:“三魔在哪兒?我去會會他們。”
虞清道:“三魔神出鬼沒,無跡可尋...但是,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引他們出現。
唔...
他們既然成功地反滲透了,那么就必然還會想著反滲透。
如此一來,我只需將黃粱山福地的位置無意間泄露出去,就自然可以守株待兔,等來他們的攻打。
景弟只需坐鎮黃粱山,自然可以等到他們,到時候也能問清楚伯母的下落。”
虞清既然認了夏景做弟弟,對于夏景的生母自然也稱伯母。
“黃粱山福地么?”夏極閉目想了想,道,“好,我去黃粱山等他們。”
...
...
數日后。
夏極端坐在黃粱山中。
葫蘆口般的構造一如三百年后。
蘇太上的虛弱疲憊、只能見黑白亮色也一如三百年后。
在真實世界里,夏極從未值守過山河社稷圖。
但此時,他卻正是盤膝坐在山河社稷圖頂端的石臺上,靜靜等待。
圖中,生靈,山河,星辰日月,森林沙漠,烽火狼煙,城池村鎮...似幻似真,難以分辨,其中更是隱藏著某種神秘的未知之力。
凡人便是站在極高處,遠遠看一眼,都會被攝了魂,而沉浸于大夢,一場度盡人生,由此可見此圖的玄妙。
便是黃粱山福地的值守也不敢近距離凝實山河社稷圖,而只敢時不時地瞥上一眼,以確定其正常。
此時...
夏極凝視著這苦海中的山河社稷圖。
忽地,他心底生出一種強烈的古怪感。
那就是...這圖是真的。
或者說,它已經突破了所謂的真幻,突破了所有維度,甚至突破了時間,而導致呈現在任何世界里的山河社稷圖...都是...真的。
正想著的時候,黃粱山福地的底部山地秘洞里出現了一道漣漪,虞清揮舞著白袖飄然而出,同時一句輕飄飄的話亦是傳來。
“景弟,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