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么,索然無味。
畢竟,他的經歷和剛剛的問題一樣扯。
范夫子在講述經史,聶嗣在看著竹簡發愣,公羊瑜則百無聊賴的看著手中刻刀。堂內的學子們,各有各的行徑。
不知何時,窗外的雨聲小了,風似乎也歇了,只是雨還在斷斷續續的下著。
范瓘感覺這陰天對他的身體惡意實在太大,胳膊總是有些不舒服。
于是,講了一會兒,他便停下離開,讓學子們自行摸索。
“夫子慢走。”眾學子起身恭送范瓘離去。
“伯繼,你剛剛的問題是認真的么?”
公羊瑜停下把玩著刻刀的手,在夫子離開的第一刻詢問聶嗣。
“胡說的。”
聶嗣慢條斯理的卷著一字未記的竹簡。
“我覺得你問的很認真,不像是在找借口搪塞夫子。”公羊瑜注視著聶嗣的側顏,從他的角度,能看見少年如玉的俊臉。
果然是能與新婦比美的男人。
這副面孔若是去勾欄,想必不用付錢吧。
聶嗣卷好竹簡,緩緩站起身。
“上巳節不能游玩,若是這個問題能讓你開心,你便猜吧。”
聲音落下,聶嗣抬腳便走。
公羊瑜莞爾一笑,起身拍拍屁股伸了個攔腰。
拉開移門,聶嗣立于廊下。
風迎面撲來,吹散他還沒有束起的長發,白袖飛舞,深衣鼓蕩。耳邊,盡是風聲雨響。
書院并不大,作為一個講學的地方,它只有幾間屋子。廊下的學子們,一眼便能看見在書院矮墻之外等候的自家奴婢。
有人相約飲酒,有人獨身孤行。
有人喜笑開懷,有人坐地哀嚎。
坐地哀嚎的人,哭的突如其來,哭的撕心裂肺。甚至,他哭的打斷了聶嗣呼吸新鮮空氣的心情。
風雨中,那人渾身濕透,只顧仰天嚎哭,不問周圍同席們奇怪的目光。
大家都不太明白,這個人怎么突然哭的這么慘。
他哭的是極慘的,有同席上前勸解,卻被他甩臂拒絕,他兀自哭泣,仿佛傷心到了絕望。
雨水混合著淚水,頭發濕漉漉的緊貼額頭,整個人狼狽至極。
到底這個人身上發生了什么,竟能讓他哭成了這樣?
聶嗣打量著那人,其年歲要遠遠超過自己,當有而立。面色發黃,蓄有青須。
此人他認識,乃是同席中讀書頗為認真自律之人,其名叫賈璠。
平常之時,此人在書院中默默無名,其存在感仿佛和服侍范夫子的小童一般。
這樣一個沉默之人,為何會......突然崩潰?
還是說......
在聶嗣亂想之時,書院外突然走進五六名灰衣青壯,他們頂著大雨,看著嚎啕大哭的賈璠,嘴中罵罵咧咧的指責什么。這些明顯奴婢打扮的青壯倒是不敢在書院大肆喧嘩,只是小聲斥罵。
賈璠被這些人抓走了。
聶嗣目睹了全程,他耳邊聽得見別人的議論。
隱約間,他抓住了兩個詞。
‘窩囊’以及‘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