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嗣一邊往火堆添加柴火,一邊回想剛剛周閏落水的事情。這么大個人了,居然還會落水。
不多時,范瓘領著荀胤和公羊瑜圍了過來。
“夫子。”
“予過來坐坐,伯繼不介意吧。”
“豈敢,夫子請坐。”
范瓘呵呵一笑,隨便坐了下來。
“方才聽伯異和思然爭論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這句話,頓覺有趣,故而想來和伯繼論論。”
“豈敢,敢請夫子教誨。”
范瓘一捋胡須,開始長篇大論,拗口詞匯張口就來,聽的聶嗣昏昏欲睡。
一旁的公羊瑜盯著烤魚,荀胤倒是一副認真求學的摸樣。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范瓘終于說完了自己的見解。
“伯繼,你近來時常發出似蛛似魚之嘆,可是心有所得?”范瓘問了一句。
聶嗣道:“卻也不是,只是小子有感而發而已。”
范瓘‘哦’了一聲,看了他一眼,沒有追問。
待范瓘說完以后,荀胤孜孜不倦的請教了許多問題。
“伯繼可有疑惑?”范瓘笑瞇瞇的看著聶嗣。
聶嗣微微思忖,言道:“近來小子倒是對我朝國史有些上心,只是苦于經史所知甚少。”
統治九州大地的王朝國號為‘酆’,一個他從來沒有聽過的國號。他想弄懂酆朝的歷史,可是現在知識全都藏于私人,想看都沒地方去看。
“國史啊。”范瓘目露追憶之色,緩緩言道:“我朝天子受封上古帝王少昊氏,于酆地建國興社稷,幾百年后,少昊氏失德,天下諸侯并起,我朝天子誅滅暴亂,平八荒,定四海,統一寰宇,至如今已歷十二帝。”
頓了頓,范瓘道:“國史浩如煙海,伯繼若想悉知,將來有機會可去雒陽,在東觀宮,那里有著上古至今的所有史冊。”
東觀宮,聶嗣默默記住了這個名字。
雒陽他知道,那是酆朝的帝都所在。
“多謝夫子解惑。”
“予也忘了,國史,太多了,年紀大了記不清嘍。”范瓘苦笑著搖搖頭,在侍童的攙扶下離去。
聶嗣回憶了范瓘說出的信息,最終得出四個字。
似是而非!
這里,或許已經可以確定不是他所知道的中古時代了。
說不清現在的心情怎么樣,只是有些惆悵。
焦糊之味傳入鼻腔。
烤魚熟了。
不過聶嗣卻沒有吃,因為公羊瑜手快,已經奪了過去。
天色漸暗,學子們各自登上馬車散了。
聶嗣的馬車在臨近丹水城的時候忽然被截停。
“下車,例行驗傳。”雄渾的聲音傳入馬車中,聶嗣緩緩下了馬車,見到一名身材魁梧,身著甲胄的壯漢。
此人乃是丹水縣尉,掌管一縣武備、治安事宜。
奢奴送上聶嗣的身份證明驗傳,丹水縣尉比對之后,朝著麾下軍卒揮了揮手,讓他們移開拒馬,打開城門。
聶嗣回到車中,馬車慢行。他掀開車簾,目光掃視著周圍,讓他驚訝的是,守在城頭的軍卒貌似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
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為何感覺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