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掉了先師的酒,換來了聘禮之資,可沒想到最后變成了這樣,這位郭公能不能撐過去還是兩說。
因為郭公暈厥的關系,他們二人便沒有過去當面告辭,悄悄的離去了。
直到登上馬車那一刻,聶嗣腦子里面還是一片混沌。
這種事情,怎么想怎么覺得匪夷所思。
酆朝女子,這般開放?
馬車搖搖晃晃離去,片刻后卻在半路停了下來。
“少君,前方在惡斗。”
聞言,聶嗣掀開車簾,探出腦袋望去。
不遠處,兩方人馬手持木棍鐵叉,焦灼的打成一團。其中一人聶嗣認識,正是郭環!
如此說來,另一方人馬應該是韓氏吧。
人群自動給他們的‘戰場’圍成一個圈,留了空地給兩家械斗,甚至有小販一邊吃著野果,一邊給兩方人馬加油打氣。
更讓聶嗣驚訝的是,不少求盜裝扮的壯漢不僅不插手,反而雙手抱胸,冷眼旁觀。
雙方打得甚為激烈,吵鬧聲嚷嚷不絕于耳。
由于實在太過于吵鬧,聶嗣也聽不清雙方說了什么,但總歸和韓氏淑女的事情脫不了干系。
道路被阻塞,無法通行,聶嗣也只能歪著脖子看兩家械斗。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一直冷眼旁觀的求盜終于將兩家人拉開。
只見郭環腦門上已經流血,他對面的妻兄同樣腦門流血。
打得,還是很拼命的。
對于這種事情,求盜其實也很頭疼,因為雙方都沒有觸犯酆朝法令。
郭環心甘情愿出的聘禮,迎娶韓氏淑女,現在出了問題,要韓氏退回聘禮,這怎么算?
因此,雙方打完之后,求盜方才拉開他們,勸解雙方。
郭環能忍嗎?
肯定不能啊,他出了聘禮,可不是為了娶韓氏淑女這種不貞新婦,這口惡氣他怎么咽的下。更別說醫工還告訴他,韓氏淑女以后不能產子的病情,這誰能善罷甘休?
因此,不管求盜怎么勸,郭環都要求韓氏退回聘禮。
韓氏當然不同意,吃進去的肥肉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求盜無法勸解雙方,只能將兩方人馬全都壓去縣衙,交由縣令處置。
看著遠去的人群,聶嗣放下車簾。據他猜測,縣令怕是也不好裁決此事,因為說到底,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太小了,酆朝怕是沒有這方面的法令。
更重要的是,誰對誰錯不好判定。
郭環錯了嗎?
從人理來說,他沒錯。甚至他的行為,大多數人都是贊成的。
韓氏錯了嗎?
他們也沒錯,又不是他們逼著郭環娶韓氏淑女的。他們只是沒有說出韓氏淑女的基本情況而已。當然,有可能韓氏淑女自己也隱瞞了自己的事情。
這是一本爛賬。
細較起來,郭環受人同情,韓氏受人唾棄。
僅此而已。
馬車走的搖搖晃晃,聶嗣臉龐充滿莫名的郁色。
車簾被風掀起小小的縫隙,一絲余暉在他臉上一閃而逝,光影錯位,好似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