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公羊瑜又道:“災民既來丹水,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會退去,丹水書院那邊我們是去不了了。”
聶嗣沒有回答,他整個人還沒有緩過來。
倆人在城門口停了一會兒,因為不能出城的關系,只能回去。
城中百姓得知難民的消息,大抵分成兩派,一派覺得應該救助災民。另一派則擔心災民會禍害他們,支持丹水縣令封城,禁止災民進入丹水城。
此時,丹水縣衙。
縣令張德正在接見一位來自義陽國的客人。
“賈大人,近來可好啊。”張德笑得眼睛快瞇成了一條縫,不仔細看都看不見他還有眼睛。
在張德面前的是一位年輕男子,一身錦衣,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他微微拱手,“張縣君別來無恙啊。”
“嘿嘿,老夫甚好,一頓可食兩碗!”
“哈哈哈。”賈咼哈哈大笑,“能吃好啊,張縣君身子好,大王才能放心的交代張縣君要事啊。”
聞言,張德面色一肅,“敢問賈大人,大王有何吩咐?”
賈咼低聲道:“大王說了,讓張縣君務必阻止災民進入丹水,如有必要,可就地鎮壓!”
“這不妥吧。”張德遲疑道:“若是一味阻止,萬一激起民變該如何是好?”
“這你就不用管了,大王自會派兵助你。”
“朝廷那邊?”
“朝廷?”賈咼冷笑,“你以為朝廷還有功夫搭理你們嗎?”
丹水書院。
“肅慎和白狄南下了?”范瓘看著對面的閆癸,面色凝重。
閆癸點頭,“我也是剛剛接到的消息,此番白狄和肅慎聯手,分擊兩地,朝廷已經派兵前往邊疆對峙。”
“禍不單行啊,如今荊北受災嚴重,白狄和肅慎這個時候南下,只怕各地的賑災之事要耽擱了。”范瓘輕嘆。
閆癸語氣凝重道:“賑災只是其次,現在我擔心的是義陽王。”
“前不久,災民在各地受到鎮壓,很難說暗中沒有義陽王在搗亂。陛下暗中派遣我來荊州,目的是想讓我盯著義陽王,可是來到此地,我才知道此事之難。荊北諸郡,義陽王的勢力交錯縱橫,一張黑幕蒙住了我的雙眼,加之手中無兵可用,我擔心打草驚蛇。”
范瓘捋著胡須,緩緩道:“義陽王受封荊州義陽國,承繼至今,底蘊深厚,這荊北之地,多有官吏暗中投效。你想在此地阻止,或是想要抓住他的把柄,怕是困難重重。”
“唉!”閆癸重重嘆氣,“我何嘗不知道這些,可若義陽王有異動,只怕余下二王會乘火打劫。如今朝廷要對付白狄和肅慎,很難抽調兵力南下對付義陽王。”
“日菊有什么打算嗎?”范瓘問道。
“我現在擔心鎮壓災民是義陽王的手筆,他想借著災民之事來興兵。如今,我若是能安撫災民,或許可以阻止義陽王的陰謀。”
“難。”范瓘搖頭,“南鄉郡與義陽國毗鄰,郡中多縣,怕是已被義陽王安插了人手,僅憑你一個‘天使’的身份,只怕不會有什么作用。甚至,義陽王很可能會暗中遣人刺殺你。”
“他敢!”閆癸大怒。
“日菊,你要做好準備。義陽國自上一代大王之時,便有了異心,先帝曾準備削藩,奈何突然崩逝,如今陛下繼位不久,朝中權臣秉政,恐怕......”范瓘又是一嘆。
說到此處,閆癸欲言又止,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最終,他頹然道:“難道,你讓我眼睜睜的看著這些饕餮之輩殘害百姓嗎?”
范瓘無奈道:“你雖有心殺賊,可卻無力回天。現如今朝中大軍北往,義陽王得知消息是必然會有所行動,單是你一個無權無職的光祿大夫又能做什么呢。”
聞言,閆癸惱怒的一拳砸在矮幾上,黑白分明的棋子落地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