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啊——!”王都尉慘叫聲立時響徹眾人耳畔。
聶桓的力氣,不是開玩笑的,他這第一棍,可是全力擊出。
緊跟著,聶桓的第二棍出手,只聽‘啪’的一聲,棍子斷裂兩截。而那王都尉的慘叫聲依舊響亮。
“我要讓劉公殺了你!”王都尉怨毒的盯著聶嗣,他的瞳孔中,聶嗣的身影是倒著的。
對王都尉的威脅,聶嗣置若罔聞。
聶桓換了新的棍子,第三棍下去直接打斷王都尉肋骨,令其昏死了過去。
“灌水!”聶桓朝著站著的縣卒們大喝。
那些縣卒兩股顫顫,聽了聶桓的話,一時間沒人敢挪動腳步。過了片刻,方才有縣卒提來木桶,用水潑醒王都尉。
甫一清醒,王都尉咬著牙關,眼睛因為進水眨個不停。
“有膽,你就殺了我!不然,他日我一定百倍奉還!”
“嘴硬!”聶桓抽棍打在他兩肋。
“啊——!”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發軟。
聶嗣仿佛沒有聽見,只是冷漠的看著一眾手足無措的縣卒。
半炷香時間過去,王都尉在第四十棍的時候當場斃命。
他的尸體倒吊空中,臉上血流如注,血,滴在地面上的水漬中,混合泥土,烏黑一片。
四下一片寂靜。
十幾根斷棍堆在一旁,聶桓松了松拳頭,朝著聶嗣抱拳,“大人,罪犯已死。”
“唔。”聶嗣輕輕頷首,旋即目光落在王都尉的親信們身上。早在王都尉慘叫不止之時,他的親信們已經嚇的兩眼發黑,少許人或是昏了過去,或是磕頭求饒命。
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新來的縣尉這么狠,根本不管王都尉背后的劉公,直接要了王都尉的命。
“你們......”聶嗣剛一開口,他們立刻出聲求饒。
“求縣尉大人開恩,小人知錯...”
“小人知錯,求大人放過小人吧,小人還有八十老母,求求大人饒命啊。”
十幾名親信接二連三出聲哀求饒命。
聶嗣輕輕吸口氣,言道:“首惡既以伏法,你們,本官可以網開一面。”
“謝大人...”
“但是。”聶嗣打斷他們,接著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每人,罰俸三月,以觀后效。”
聞言,那十幾人自是不敢反駁,乖乖接受。
聶嗣看向那幾十名看戲的縣卒,“你等盡忠職守,沒有同首惡作亂,其心可嘉。這個月,每人多領半石粟。”
看戲的縣卒們先是一楞,旋即喜色涌上臉頰。他們原來還在擔心縣尉會不會找他們麻煩,沒想到還有獎賞。
“多謝縣尉!”眾人抱拳。
王都尉既死,聶嗣自然重置了左右都尉,由聶垣和聶桓接任。
看著縣卒們搬運王都尉的尸體,聶嗣面無表情。
“大兄不必自責,此人死有余辜。”聶垣以為聶嗣沒見過死人,心里難受,遂勸慰道:“此人既敢言明自己是劉歆的人,那就意味著日后遲早會與我們有所沖突,此番拿他立威,正好合適。”
自責?
聶嗣心中對聶垣的話感到好笑,早在丹水的時候,他就知道自責是一種無用的感情。
尤其是對自己有威脅的人。
“看樣子,仲父應該是知道杜城的事情,才會讓我過來。”聶嗣道。
聶垣道:“王都尉是劉歆的人,父親不放心他留守糧倉也是理所應當。不過說來奇怪,此人難道沒有收到劉歆的消息么,竟敢當面撕破臉皮搗亂。”
“現在看來,他應該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否則不會正面與我們抗衡。”聶嗣冷笑,“如果我是劉歆,一定會告訴他,讓他暗中制造麻煩。不過現在,人既已經死了,說這些已是無用。為防劉歆借此事向仲父尋釁,你可派人提前通知仲父,讓他做好準備。”
“大兄所言甚是,我明白了。”
聶嗣松開劍柄,將手掌縮回袖袍。
在丹水死人見得多了,他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