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聶嗣也將雍州七郡走了一遍。
櫟陽郡丞官衙。
“仲父,這是其余六郡的太守親筆手書。”聶嗣將六份帛信奉上,說道:“幸不辱命,他們都答應了聯合。”
一州所有太守合作,往好處想是預防義陽王叛軍,往壞了想,這也是一種違背朝廷意思的聯合。
畢竟,私下里將郡兵滿編,且交付一郡統轄,這本身就是一種危險的行為。
所以,聶績很欣慰,聶嗣能完成這樣的任務,足以說明他不是庸人。
“吃了不少苦吧。”聶績一邊看著手書,一邊笑著打趣。
聶嗣道:“倒也沒有,馮翊郡、北地郡、扶風國,都沒有什么掣肘。其余三郡的太守,在見了我手中的四份太守手書以后,不答應也得答應。”
聶績看完手書,說道:“說說看,各郡都準備了什么?”
聶嗣整理措辭,緩緩言道:“馮翊郡和扶風國,都答應了給錢給糧,同時郡兵也會交付到我們手上。北地郡只能拿出部分金帛糧食,始平、安定、新平三郡,困于郡內生計,只能交付郡兵,錢糧卻是不能奢求。”
聶績撫須道:“始平、安定、新平三郡,向來困苦,如此倒也能理解,不怪他們。能得郡兵已是足矣。眼下來看,各郡滿編郡兵三千,如今我們手上已有兩萬人馬,勉強能堅守雍州。”
聶嗣道:“各郡的人馬,會在九月中旬以前陸續進駐華陽。馮翊、扶風、北地三郡的錢糧會先一步送抵。”
“兵馬、錢糧屯駐之地,你可有準備?”聶績問。
“孩兒是這么想的,義陽王的叛軍若想要進攻雍州,只能走兩條路。一條是走上洛郡,直接進攻華陽郡。另一條,則是攻下梁州,以漢中郡為跳板,走古道進攻始平郡。目前來看,義陽王的叛軍依舊在荊州,還沒有西進攻打梁州的意向。孩兒判斷,義陽王很可能走上洛郡進攻我們。”
“所以,孩兒打算將錢糧放在藍田縣,那里是我聶氏之地,十分安全。此外,義陽王叛軍走上洛郡進攻雍州,必過峣關。而峣關和藍田縣距離不遠,兵馬、錢糧囤積在藍田縣,乃是最好的選擇。”
聶績蹙眉道:“可你要清楚,峣關并不是什么堅關,若是以峣關為防線,怕是抵擋不住義陽王的叛軍。”
“孩兒明白。”聶嗣笑道:“若想以峣關為防線抵擋義陽王叛軍,無疑是癡人說夢,孩兒從沒有這種打算。”
“哦,那你是如何思慮的?”聶績好奇問道。
聞言,聶嗣從袖子中取出一份羊皮卷,將其放在案幾上攤開。
羊皮卷上繪制的,乃是華陽郡和上洛郡之間的輿圖。上面簡單的標注著城池、驛站、河流、山谷。
“這份輿圖你從何處得來?”聶績手指敲擊案幾,看著聶嗣。
私繪輿圖,這可不是小事。
而且,上面標注的十分詳細,這就不簡單了。
“仲父不用擔心,這是季玉交給我的。宋氏乃是雍州巨商,商隊足跡遍布天下,繪制些許輿圖,不足為奇吧。”聶嗣解釋道。
“簡直胡鬧!”聶績低聲斥道:“繪制山河輿圖,宋氏想干什么!”
“仲父,眼下不是計較這些小事的時候。”聶嗣提醒他不要忘了重點。
聶績問道:“這份輿圖,除了你與季玉,還有誰見過?”
“仲才、叔惇。”
“唔,你記著,此圖輕易不要示人。”聶績補充道:“過幾日,我會從太守那兒取來雍州的輿圖交給你。”
聶嗣點頭,“孩兒記下了,還是仲父思慮周全。”
“行了,說你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