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嗣頷首,手指從上洛郡的洛關,斜著劃到峣關。
“仲父,這段路,有幾百里,且中途都是山坳之地,崎嶇難行。義陽王的叛軍走上洛郡,三五日內不可能將數萬人全部調過來,而且這里面的后勤補給也沒有那么簡單就能送到。”
“仲父你再看,義陽王叛軍若想要攻打峣關,必然要以上洛、商縣兩地為據點。而這,不就是我們的機會么。”
聶嗣手指點了點輿圖上的‘上洛’‘商縣’兩地。
聶績沉吟片刻,問道:“你打算具體怎么做?”
“仲父,以少勝多,兵家三勢。”
官衙內安靜了一會兒。
“咳咳,我是問你,具體打算如何對付義陽王,不是讓你引經據典。”聶績端起陶碗,喝了點水。
聶嗣奇怪道:“仲父,這就是我的方法呀。戰場之上,戰機瞬息萬變。打之前要做好布局謀算,打的時候全看誰能抓住機會,現在是布局謀算,孩兒只能說這么多。”
頓了頓,他補充問道:“仲父,你不會不懂吧?”
聶績臉色一黑。
見此,聶嗣貌似明白了什么。
“咳咳,仲父,藍田大營的事情,就交給仲父了,孩兒還有事情,先走了。”
言罷,將案幾上的羊皮卷收起,準備溜走。
“站住。”聶績道:“坐好!”
聶嗣乖乖正坐。
“藍田大營的事情我會勸說太守答應,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聶績轉而問道:“不久前,凝月公主在黃丘遭遇賊寇襲擊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孩兒知道,當時還是孩兒讓護衛出手,這才擒下白袍賊薊闞,救回了公主。”聶嗣說。
聶績點頭,“眼下人心起伏,郡內有些不安定,你日后在外行走,要多帶一些護衛,不要大意。”
“仲父且放心,有德昂護衛,勝過萬人。”
對于欒冗,聶績也有些印象,倒也沒有反駁聶嗣的話,只是又囑咐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方才讓他離去。
看著聶嗣的背影,聶績笑著搖搖頭,感慨道:“兄長啊兄長,你勝我多矣。嗣兒如今,終是能獨當一面了。”
伸手從案幾上堆放的公文里面抽出一卷竹簡,放在手心里敲了敲,旋即將其放在案幾上攤開。
提筆,在竹簡下方寫了個‘準’字。
不久以后,聶嗣收到太守文書,他被任命為華陽郡校尉,輔助丁奚,統轄即將到來的各郡人馬。
對此,聶嗣有些驚訝,不過倒是沒有拒絕。
兵權,還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較讓人放心。
讓他奇怪的是,郡尉程裴貌似被邊緣化了,因為太守楊崧并沒有明文讓他負責兵馬之事,而是交給了丁奚。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聶嗣覺得這是好事情。丁奚做上司,遠比程裴做上司要好得多。
在九月初九這一日,各郡兵馬,終于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