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那我們何時動身?”
“越快越好。”
“好,夫子,我這就去安排人。”周閏起身,準備走的時候,范瓘叫住他。
“吉年,你自己走吧,我就不去了。”
“為何?”周閏看著他。
范瓘指了指自己的腿,說道:“腿腳不利索了,去不了山里了,讓我在這里走完余生吧。我生于此,長于此,也當埋骨于此。帶上我這個老骨頭,只會成為你們的負擔,不用管我了。”
“夫子,你跟我一起走吧。留在這里,會成為叛軍的階下囚,遭受他們折磨的!”
“不必再勸了,我一把年紀了,生之無用,死之無妨。吉年,他日叛軍平定,若能尋到我的尸骨,就將我葬在丹水書院吧。”
“夫子......”周閏還想說什么,卻見范瓘態度堅決,只得作罷,忍著心中悲痛離去。
屋內安靜下來,范瓘出神的望著籬笆墻,上面爬著一只小蜘蛛,正在費力的結網捕食。
他想起了自己的一個弟子,也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么樣了。
緊跟著,他又想起了好友閆癸。自從他離去之后,雒陽那邊始終沒有消息傳過來,他應該是失敗了。
或許,日菊已經先自己一步走了。
“予,終究不過是無用之人。空有滿腹經綸,然卻上斗不過奸臣,下救不了百姓。真是,愧對圣賢。”
兩行濁淚無聲流下。
三日后,陳禱率軍直撲商密。
這一次,他沒有再做任何試探,直接光明正大的攻打商密。至商密城下,看著矮小的城墻,陳禱忽然有些臉紅。
這種小城,竟將他擋了這么久,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將軍,下令攻城吧,卑職愿做先鋒!”副將們紛紛請命。
陳禱頷首,說道:“你們記住,一旦城破,進城以后不得濫殺無辜。告訴那些百姓,我們只誅首惡周閏,其他人一概不予追究!”
“唯!”
“對了,公子有令,若是抓到丹水書院的夫子范瓘,不可慢待,立即將他送去順陽交給公子!”
“唯!”
這一次義陽王的兵馬攻打商密,遭遇的抵抗較之以往小了太多,大部分人直接投降,連個抵抗樣子都沒有做。
在這些百姓和災民看來,既然叛軍愿意放糧賑濟他們,那么他們何苦還要做抵抗呢。
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商密城破,陳禱在城內搜了三天三夜,卻沒有找到周閏的蹤跡。一番打聽過后才知道,周閏早就消失了。
便在此時,一名士兵走到陳禱身邊,興沖沖道:“將軍,經過我們的搜查,終于找到了那個夫子!”
聞言,陳禱眼睛一亮,沒找到周閏,給公子將范瓘帶回去也算是能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