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抗暗自搖頭,悄悄地打了個哈欠。
此次召開文昌殿議政,核心思想是想讓九卿保持鎮定,不要因為義陽王的消息感到驚訝和慌亂,免得引起朝野動蕩。
同時,讓大司馬趙無傷透露南北兩軍的兵馬也是為了增強九卿的信心,穩定朝野百官。
所以,這場會議,說話做決定的是鄧亥和柳齊,其他人都只是到場簽個到而已。
很快,會議結束。
宗正姒召氣沖沖的離去,聶抗扶著藺纮,二人出了端門,向著止車門而去。
藺纮哼道:“幼節啊,你父親英明一世,糊涂一時。單是那姓鄧的,就能叫日后的史冊上對你父評價減半,后世之人,必定也會唾罵你父有眼無珠。”
聶抗苦笑道:“藺公,這話你已和我說過無數回了。當年我父親怎么會知道他是這種人呢。”
“哼,說再多次,也抵消不了此等奸賊之惡。”藺纮說完,還看了看左右,發現沒有什么人,這才安心。
對藺纮的小動作,聶抗有些想笑。
“對了幼節,眼下荊州淪陷在即,義陽王若是有意雍州,只怕聶氏難安,你要早做安排。”藺纮提醒道。
聶抗點頭,“此事我知道,不久前我已寫信送了回去,打算年祭的時候,將家人們接來雒陽。”
“如此甚好啊!”藺纮笑瞇瞇道:“你家那個俊美無儔的兒子,這次過來,正好讓他和我家細君成親,這也算是全了我和你父親的心愿。”
“對了,聽說那小子在荊州范石頭那兒求學,他沒受到波及吧?”藺纮詢問。
“沒有,已經回了雍州。”
“那就好,那就好。”
聶抗咬了咬牙,輕聲道:“世叔,最近雒陽城的那句歌謠,你可曾聽說?”
聞言,藺纮心臟‘咯噔’一下,連忙解釋道:“幼節啊,那不過是望氣士胡言亂語,豈能當真啊。你放心便是,老夫既然十幾年前答應了你父親,那就絕不會食言,你千萬不要將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放在心上。”
聶抗苦笑道:“我倒是不放在心上,只是眼下謠言越傳越離譜,若是處理不好,聶氏和藺氏,難免遭到波及。”
藺纮皺眉,須臾后重重嘆氣,“不瞞幼節,那句歌謠,只有一句是對我家細君的評價,前半句完全是別人生搬硬套上去的。”
“我相信。”聶抗點頭。
近來,雒陽城謠傳一句歌謠,曰:三星對沖,日隱月匿,白凰落云,人皇臨世。
和藺氏淑女有關的那一句,就是‘白凰落云’。
傳聞,當初有一望氣士路過藺氏府邸的時候,忽然驚呼,“霞光彩溢,凰落凡間!”
當時,正是藺氏淑女及笄的日子!
雒陽城有好事者,宣稱藺氏的那位淑女,乃是天生國母,該當入宮,母儀天下。
隨后出現的這句歌謠似乎是在印證這句話,‘白凰落云,人皇臨世。’
人皇是誰?
那自然是天子!
天子繼位不過四載,尚未立后。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表明,藺氏淑女,未來會成為皇后。
可是尷尬的是,聶氏和藺氏十幾年前就給兩家的孩子定下了婚約。
聶抗并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事情來,所以心中對這門親事起了抗拒之心。
而這一點,藺纮也清楚,所以他才會極力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