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陳禱抱拳答應。
見狀,公叔服心里越來越膈應,于是拱手道:“父王,孩兒先去見范瓘。”
“去吧。”
范瓘被抓住以后,并沒有被虐待,相反的,他受到了公叔服的款待,一應服侍十分到位。
“明公,我來看你了。”公叔服立在范瓘面前,臉帶和煦笑容。
范瓘翻了翻白眼,繼續翻動手中竹簡,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見此,公叔服也不惱怒,語氣依舊溫柔的說道:“明公,你何必執著。放眼天下,哪一地百姓不是深受酆朝暴政的毒害,九州大地,民怨沸騰,朝野之上,佞臣專政,天子大權旁落。我父王秉持天道,興兵救百姓,這難道不是善舉么。”
“善舉?”范瓘放下竹簡,冷笑道:“你不必在我面前粉飾叛軍犯上作亂的行為。丹水的瘟疫怎么來的,你自己心里清楚,還要我說出來嗎!”
“僅此一項,便足以說明反王只是為了一人私欲!”
公叔服苦笑道:“明公,瘟疫之事,我確實不知情。此事是否是我們所為還有待商榷。眼下,明公若是愿意襄助我們,待天下平定之時,三公之位虛位以待,朝廷也必將會全力支持明公布道。”
“少說廢話!”范瓘冷哼,“要殺便殺,何必多言,我絕不會襄助你們這些叛軍。”
“明公,如此朝廷,真的值得你來如此維護么。”公叔服十分不理解,他說道:“在外,酆朝屢戰屢敗,數次卑躬屈膝和親夷狄。在內,至災民于不顧,反令地方郡縣強行驅趕災民,甚至以強弓勁駑射殺。”
“不說這個,單說上一代天子,自從美稷山戰敗以后,消沉數年,導致各地惡官橫行霸道,其所托輔政大臣,撇開天子,獨攬朝政大權。如此行徑,如此失德天子,怎配擁有江山!”
“現如今我寄人籬下,為你所困,你想怎么說便怎么說。”范瓘搖搖頭,索性闔目不予理睬。
雖然他對朝廷失望至極,痛恨鄧亥、柳齊兩大奸臣,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可以支持反王。
相比較朝廷的腐朽,反王的行徑才更讓人排斥。
公叔服深吸口氣,說道:“明公,我父王現如今已經抵達這邊,若是你不答應效忠,只怕性命難保。”
范瓘仍舊沒有反應。
見狀,公叔服嘆道:“當年我在義陽國時,曾數次欲拜入明公門下,聆聽明公教誨,奈何走到這一步,真是天意弄人。我本想勸降明公,往后執弟子之禮侍奉明公。奈何,明公竟對我誤會至此。”
范瓘還是沒有反應。
公叔服的養氣功夫很到家,他依舊沒有生氣。
“也罷,明公不答應,一定是沒有感受到我的誠意。如此,我也只能請明公前往義陽國小居些時日了。”
他說這話的語氣,像是個被丈夫拋棄的婦人。
范瓘頓時無語,他的態度明明很鮮明了,為什么這個反賊就是這么固執呢。
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不必惺惺作態,就算你將我綁去義陽國,我也絕對不會效忠義陽王。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無用之功。盡早殺了我,咱們都能解脫!”
公叔服笑著搖搖頭,“明公,我絕對不會冒犯你。”
言罷,他轉身離去。
其身旁的親衛十分不理解自家公子的行為,忍不住說道:“公子,此人就像茅坑里面的石頭,又臭又硬,為何要如此放縱他?”
公叔服笑著道:“因為他有那個資格。”
“資格?”
公叔服笑而不語,瀟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