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曼翻了翻眼皮,說道:“可是你知道,誰是敵,誰是友嗎?”
“我們不需要知道這個。”冒臣猛然將器皿丟盡篝火中,羊奶在火中發出‘呲呲呲’聲,他冷冷道:“現在,徹底摧毀固定的一切,剩下的事情,讓拳頭決定便好。草原上,不需要盟友。”
此言霸氣外露,端顯其強橫本色。
天明之時,隨著擂鼓之音,號角之鳴,白狄再一次展開對奢延城的進攻。
只是,這一次,白狄士卒的戰心顯然不如以往堅定。他們看著再度化作冰雕的城墻,內心中生出一股冰寒。
縱使他們躍馬大漠,但是面對酆朝的長城,還是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戰馬,可沖不破長城之堅固。
檀寶璣面色冰冷,看著麾下各大部族的勇士前赴后繼的強行攻城。
若說他心中沒有波動是假的,畢竟他自己也清楚奢延城的堅固。可是他滿腔的怒火,讓他失去了以往冷靜的判斷。
不管刺殺他的人是誰,酆朝都絕對脫離不了干系!
“大王,奢延城易守難攻,又值此天寒地凍之時,強攻不智啊!”槐合連勸說。
厥曼掃了一眼槐合連,心知他根本不是為了檀寶璣和白狄,他只是為了自己的部族著想。
連番強攻奢延城,各大部族死傷慘重,然而迫于檀寶璣威壓,不得不咬著牙繼續派兵。
檀寶璣冷淡的看著他,“你想要走?”
一句話,讓槐合連如墜冰窖,再不敢言語。他相信,如果自己點頭,下一刻檀寶璣一定會殺了自己。
緊跟著,檀寶璣目光掃過各大部族首領,心知他們已經然怯戰,開口說道:“酆軍堅持不了多久,不用擔心。”
這話說的,毫無營養,沒人能聽得進去。
奢延城下慘叫聲連連,子車烥親自登上城頭,持刀殺敵,一步不退。
箭雨之下,子車烥絲毫不懼。
“殺!”
他一刀將登上城頭的白狄士卒砍死,緊跟著又向別處殺去。
除了奢延城,在其左右的長城之上,亦圍滿了白狄賊寇。黑壓壓的,如同漫無邊際的螞蟻一般。
攻城戰向來是傷亡最慘重的戰事之一,尤其是奢延城這種堅城,對于白狄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厥曼看的清楚,自己部族的勇士紛紛慘死在滴水成冰的奢延城。但是,他卻無能為力。
有他這般想法的部族首領不再少數。
冒臣卻是無動于衷,他看著接連慘死在城下的白狄勇士,反而悄悄列了咧嘴。
笑得甚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