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仲兄也能操練他們。”聶桓不服氣的辯駁,不過聲音很小,有些小媳婦委屈巴巴的味道。
見狀,聶嗣不禁莞爾。
“你們只知道雒陽好,卻不知道雒陽的危險。”
“危險?”聶垣瞪大眼睛。
聶嗣嘆氣解釋道:“九州帝都,天下中心之地,不知道多少目光聚集在雒陽城。個中的爭斗,刀光劍影,絕沒有表面那么簡單。眼下天下不太平,雒陽只怕更不太平。”
“我又新近揚名,到時候去了雒陽,難免樹大招風。你們若是跟著我,免不了遭人算計。”
“誰敢算計!”聶桓眼睛一瞪,白瞳浮現,端的是駭人。
聶垣翻翻白眼,懶得理會這個蠢弟弟。
“大兄說的,我記住了。大兄放心,我一定將華陽郡這邊照顧好,靜候大兄歸來。”
“好,有你們二人坐鎮于此,我放心。”聶嗣微微一笑。
便在此時,芷蘇走進來,送上一份拜帖。
“少君,塢堡外有一人自稱西北酆軍將領,名叫趙驤,他想要與你一見。”
趙驤?
聶嗣一楞,旋即回想起來,當初此人和朝廷的白狄郎將子車烥曾一同上門拜訪過他。
不過,被他敷衍過去了。
他來干什么?
“此人還真是不死心啊。”聶垣蹙眉。
“你知道他?”聶嗣問。
聶垣點頭,說道:“現在,只怕整個雍州的人都知道他。聽聞此人為籌措西北長城軍團的御寒衣物輜重,不惜跑遍雍州諸郡,挨個上門請求。”
“結果如何?”聶嗣微微驚訝此人的毅力。
和親公主被殺,白狄南下的消息,聶嗣是清楚的。不過他沒什么感覺,因為這是西北長城軍團的事情,他操心有什么用?
“還能如何。”聶垣道:“我們聚集兩萬郡兵之時,所用糧草軍械,皆是由各郡所出。眼下,各郡太守哪里還能拿出來軍資。就算能拿出來,有些太守只怕也會借口推辭。”
聶嗣道:“若是如此,西北那邊豈不是孤掌難鳴?”
“大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先前我與叔惇給你送天子詔書之時,曾在櫟陽官衙見到雒陽使者,使者送來天子旨意,朝廷那邊準備在天下各郡征收稅賦,以充作軍資,并且讓秦、雍、涼三州,酌情支援西北酆軍。”
“稅賦?”聶嗣有些敏感,當即追問:“稅賦什么情況?”
聶垣想了想,道:“好像是在往年之上,再加三成。”
“三成?”聶嗣皺眉。
見狀,聶垣笑道:“大兄放心便是,雖然吾聶氏也要上繳,但是按照以往慣例,肯定能拿回一部分。”
“以往什么慣例?”
聶垣嘿嘿一笑,“櫟陽豪奢先交,百姓自然會跟著上交。得利之后,豪奢之資,全數奉還,百姓之資,三七分成。”
“怎么才七成?”聶嗣眨眨眼,縮在袖袍中的手卻捏成了拳頭,只覺得一股寒意通體流轉。
仿佛身處臘月嚴冬,寒霜風雪。
“七成是朝廷的,三成還得和太守對半開呢。”聶垣無奈解釋,旋即又安慰道:“能得一點不錯了,起碼沒有什么損失。”
聶嗣沉默好一會兒,旋即問道:“從前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