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定下之后,姒召并沒有很高興,其眉宇之間的憂愁怎么也散不去。
緊跟著,柳齊走出列,面朝百官。
“列位,近來河東出現賊寇,暗殺太守,焚燒府邸,其狂妄之程度,簡直令人發指。諸位以為,該當如何?”
話音落下,殿內群臣紛紛爆發竊竊私語。
一郡太守被暗殺!
這簡直就是在蔑視朝廷,挑釁天子!
“中書大人。”侍中劉棣走出來,拱手道:“臣以為,此事應當徹查,所有涉事之人必須緝拿歸案。河東上下官吏,亦有嫌疑,應當仔細拷問,不可放過任何一個人!”
姒召眼皮子跳了跳,無奈走出來,反駁道:“劉侍中此言未免過于無知,依你的意思,難不成是河東其他的官吏謀害太守不成?”
其實他不想站出來,但是不站出來,河東將會徹底失去掌控。照劉棣所言,上下徹查,河東的人手還能保住幾個?
“不錯,宗正所言有理。”首席馬仔姚旃站出來聲援。
柳齊不緊不慢的展開河東奏折,說道:“據河東主簿祁拒慎的急報,目前并沒有發現兇手。”
“這也就是說河東官吏辦案不力,其私下里定然有著齷齪勾當!”侍中劉棣拱手道:“請中書大人下令徹查,還河東太守一個公道!”
不知道為什么,當‘還河東太守一個公道’這句話從劉棣的嘴里冒出來,姒召一陣反胃想吐。
簡直就是賊喊捉賊!
“公道自然是要的,只是如此興師動眾,徹查一郡上下官吏,做法是否有失妥當?”大尚書陰賾走出來,看著劉棣。
劉棣和陰賾也算是老冤家了。
侍中劉棣,掌管奏折拾遺補缺,常常給選吏的大尚書陰賾找麻煩,兩人之間的矛盾不小。
“難道憑你動動嘴皮子,就能找出兇手?”劉棣出言不遜。
陰賾自然不甘示弱,“若是照你所說,一郡官吏都有嫌疑,全部下獄問罪,此事一旦傳揚出去,你將朝廷的臉面置于何處,你將朝廷的法度置于何處!”
“如此不問青紅皂白,豈能作人言爾!”
陰賾也是老暴脾氣了,直接和劉棣對噴。
“老賊,休得猖狂!”劉棣走上前,兩人面對面較量。
一時之間,聽政殿變成了他們倆人較量嘴皮子的地方。
對于這種情況,大家見怪不怪,每個月都有那么幾次,沒什么好稀奇的。
須臾,鄧亥被他們倆吵的頭疼,終于忍不住開口:“安靜。”
聲音落下,劉棣和陰賾全部認慫,乖乖退回去。
天子姒泓動動嘴唇,無語低首。
“大司馬以為此事應當如何?”柳齊忽然詢問趙無傷。
這讓殿內群臣著實有些意外,因為一般而言,大司馬從來不管這些。
大司馬開口參與的事情,必定是和軍事有關系。
趙無傷也有些奇怪,不過也沒作他想,直接回答:“此事,中書大人與諸位同僚商議便是。”
聞言,柳齊嘴角一勾。
他可以確認,那個冒出來的軍中神射手和趙無傷應該沒有關系。
鄧亥起身,朝著天子拱手道:“陛下,侍中劉棣和大尚書陰賾,倆人所言皆有其理。不過,一郡太守被殺,此事非同小可,臣以為還是應當徹查。”
姒召道:“當然應該徹查,不過不能如劉侍中說的那般,徹查一郡上下官吏,否則河東行政停當,誰來負責?”
徹查,姒召不反對。可是不能全部徹查,否則他在河東的人手一個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