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邊第一縷陽光落在廊下,聶嗣和欒冗的對練宣告結束。
“少君,擦汗。”
從崇侯翊手中接過白布,聶嗣順手將長劍丟給他,然后直接坐在廊下,兩只腳懸空,下面就是湖水。
大日初生,紅光四射,配以湖泊竹林,不失為一大妙景。聶嗣心有所動,停下擦汗。
“德昂,取我的畫板來。”
“唯。”
片刻,欒冗取來一面畫板。這是聶嗣親手做得畫板,能夠讓他隨時隨地作畫。
畫板上面固定著一張上好的絹帛,專門用來作畫的。
崇侯翊心想,自家少君確實很有錢,畫畫的一張絹帛就價值不菲,應該有上千錢。
想到這里,他又摸了摸懷中的墜玉。那是少君送給他的,上好的藍田玉雕刻,名為虎墜玉。
聶嗣的畫技還是很不錯的,走的是簡約派路子,三兩筆勾勒大景,然后慢慢完善細節,最后上色。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
畫幅完成一半,耳邊傳來欒冗的聲音。
“少君,韓伯過來了。”
聞言,聶嗣站起身,待他轉頭時才發現,來這里的不僅是韓伯,還有一個成熟貌美的女人,以及昨日見到的那個女童,她們身后跟著幾名奴婢。
他心想,那個女人應該就是羅姬,而女童就是異父異母的妹妹妤兒。
羅姬長得雪膚花貌,身段玲瓏。聶嗣暗忖:難怪老聶愿意心甘情愿地戴綠帽子,給別人養女兒。
韓伯走上前,躬身道:“攪了少君的興致,老奴有愧。”
“無妨。”聶嗣平靜道:“韓伯此來,可是有事情?”
“主君上衙前囑咐老奴,讓老奴領少君在雒陽走走,老奴敢問少君,準備什么時候出發?”
“等等吧,我用了早膳再去。”
“早膳?”韓伯一楞,他知道午膳和晚膳,獨獨沒聽過什么是早膳。
見此,聶嗣笑著解釋道:“我起得早,腹內空空,所以想吃些糕點墊肚子。”
聞言,韓伯恍然,“少君,老奴這就去讓庖廚準備。”
“辛苦韓伯了。”
“這是老奴應該做的。”
言罷,韓伯轉身便下去吩咐。
便在此時,羅姬領著女兒走上前,向著聶嗣微微福禮。
“見過少君。”
聶嗣頷首,“不必多禮。”
羅姬抬起頭,一雙眉眼輕垂,恭順道:“昨日奴婢有些事情,未能迎候少君,還望少君見諒。”
“無妨。”聶嗣平靜道:“以后若是無事,不必來此。”
羅姬微微愕然,心中暗忖,這位少君怕是不好惹。
“奴婢記住了。”
她身旁的女童很是害怕陌生人,低著腦袋始終沒有抬起來過。
聶嗣倒也沒有刁難他們,這和他的習慣不符合,既然聶抗對他有所囑咐,那他自然不會多事。
況且羅姬姿態放得很低,他也沒有多么厭惡。只要這個女人不妨礙他,他也懶得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