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胭兒答應一聲,緊跟著她指著地上碎成兩塊的玉佩,問道:“這玉佩,要送還給他嗎?”
“還給他吧。”
“唯。”
聶嗣離開崇文殿后,心情大好。實際上所謂的辭官之說,不過是他的借口罷了。如今的天子,不過一深宮小兒,人事任免大權皆掌控在大司徒和中書監令手中,與天子有何干系?
細細想來,如此天子,當之無趣。
“哎呀!”聶嗣走到半路,一拍腦袋想起來,他的玉佩丟在了崇文殿。
這可真是,被人擺了一道倒是其次,丟了玉佩才讓他心疼。如今天子惱他,短時間內怕是不能去索要,看來他得找個機會和濮崟拉近關系,看看后者能不能替他拿回來。
天子,總不至于因恨而扣下他的玉佩吧。
這么想著,聶嗣一時失笑。
不過,此番雖然得罪天子,卻也有意外收獲。在河東看見的那個女人,果然是皇宮之人。但是,她究竟是不是天子的人還有待商榷,因為他看見那個女人跟在太后的身后。
這么一想,聶嗣不禁放飛想法,難不成太后手里面掌控著一支神秘的組織?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雒陽的水不僅深,而且渾濁。
停在宮墻之下,遠處可聞下朝鐘聲。
今日沒有大朝,想必應該是小朝。天子沒有參加小朝,反而接見他,由此看來,鄧亥和柳齊對天子的架空越發嚴重。
難怪這個天子的脾氣不好,不過轉念一想他也能理解現在的天子。朝中權臣當道,天子已然被架空邊緣化。換做哪一個皇帝不想掙扎一下呢?
“今日休沐,為何在此啊?”
聲音傳來,打斷思路。聶嗣循聲看去,卻見聶抗默默看著他,其身邊還立著一位身材高大壯碩的老人。
“父親。”
“唔。”聶抗點頭,指著那高大的老人介紹道:“這位乃是當朝大司馬,還不快快見禮。”
聞言,聶嗣立馬雙手抱攏,躬身作揖,“聶嗣,見過大司馬。”
趙無傷上下打量一番聶嗣,心中頗覺有趣,如此文弱摸樣,卻一舉擊潰十萬叛軍,倒是有些不真實。
“免了,我與你父乃是至交,你可喚我一聲趙世伯。”
趙無傷年紀要比聶抗大上不少,所以不能喚世叔,得叫世伯才合理。
“見過趙世伯。”聶嗣從善如流,立馬改口。
趙無傷頷首,接著又勉勵兩句,而后便告辭離去。
待趙無傷離去以后,聶抗帶著聶嗣走在宮道上。父子倆人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走在一起,不少路過的官吏紛紛過來打招呼,聶嗣也只能陪笑著,一個個見禮。
雖然整個過程有些枯燥,但他卻因此認識不少人,混了個臉熟。其中有真心打招呼的官吏,同樣也有假意打招呼的官吏。
登上馬車以后,聶嗣終于松了口氣。隨著馬夫一聲‘駕’,馬車緩緩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