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嗣頷首,旋即奇怪道:“可是仲柔,話雖如此,但你們卻成為外戚。而我聶氏則成為雒陽笑柄,我聶嗣更是被人暗地冷嘲熱諷,為天子奪妻。甚至,我現在還在給天子守門,你能理解我嗎?”
藺瑯一時無言,心里面準備的諸多說辭頓時咽下肚子。他覺得自己根本沒資格勸聶嗣,因為這件事最受傷的便是聶氏。難不成要聶氏咽下屈辱,和他們藺氏和好嗎?
直到這個時候,藺瑯才后知后覺,同聶氏割裂關系帶來的危害。不提藺氏悔婚的惡名,單言朝堂上的風云激變,便叫他有苦難言。
見藺瑯一副失望之色,聶嗣笑著道:“仲柔,不如你去和我父親商議吧,只要他答應,我便立刻去拜會大司空。”
求廷尉諒解?藺瑯不抱希望,他和兄長有一段時間日日前往聶府問安,卻被聶抗冷臉趕走。
這一次過來請聶嗣,未嘗沒有從聶嗣這邊突破冰凍關系的原因。提及這個,就不得不說大兄藺珀。
自從他們兄弟二人在東觀宮碰見聶嗣開始,自然是有意無意靠攏他。一來是因為聶嗣的身份,二來也是因為聶嗣的才學。只不過進程一直很慢,而且因為那一日濮崟借口將聶嗣請入宮的事情,惹得聶嗣不快,連帶著近來對他們藺氏兄弟疏遠不少。
藺纮聽說這件事情以后,便打算趁機會和聶嗣單獨交流。
“罷了,不必了。”藺瑯笑笑,抱拳告辭。他很清楚,就算自己去求廷尉,這件事情也不會成。
待他走以后,崇侯翊冷笑道:“少君,這藺氏怎生如此不要面皮。他們悔婚在先,讓主君和少君顏面無存,眼下又想和少君修復關系,這真是不要臉。”
欒冗道:“他們不是不要臉,他們是不把少君和主君放在眼里,自以為想好便好,想惡便惡!”
“德昂,你近來說話越發的有水平了,以后還得多讀書啊。”聶嗣笑著夸贊。
欒冗嘿嘿一笑,老實巴交的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便在此時,陰休、夏陽悌等人騎馬團團聚攏而來。
“伯繼,快告訴我們,那日你和夏弋在房中做了什么?”夏陽悌著急的詢問。
見此,聶嗣哪里不明白夏陽悌的那點小心思。他知道,夏陽悌一直心慕夏弋,三番兩次前往兮月樓都是為了夏弋,現在知道自己和夏弋曾經獨處一室,自然是坐不住。
“你們也想知道?”聶嗣目光掃過其他的勛貴子弟,眾人忙不迭點頭。
其中有一位出身衛尉的大漢忙道:“伯繼,你快說說吧!”
“閻召先,你急什么,讓伯繼慢慢說。”陰休呵斥一聲,那漢子立馬閉嘴,顯然有些畏懼陰休。
這漢子名叫閻軌,出身并州地方豪奢,靠著買官進入衛尉府衙當差。
聶嗣笑著打圓場,“文烈莫怪召先,他也是好奇。”
閻軌陪笑一聲。
說來也挺有意思,這一圈的勛貴,聶嗣的年紀是最小的,其他的人都是二三十歲的漢子,陰休甚至四十歲了。不過勛貴論交,從不看年紀,只要是平輩之人,一律平輩論交。遑論,聶嗣出身才學皆不凡,眾人有目共睹,自然是沒人敢小瞧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