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他不打算彎彎繞繞了。因為從見面開始,他們聊的東西就很空洞,藺纮、藺珀、藺瑯三人從沒有過問聶嗣來此的意思。
聶嗣表面上說,自己過來是探望藺纮的,但是誰都不是傻子,聶嗣從前不來,這個時候來,很明顯帶著目的。
正是因為如此,藺氏兄弟從來不問聶嗣的目的,加上此前陰休的拜訪,讓聶嗣推斷出,藺氏兄弟很可能已經知道自己的來意。既然如此,不如直接相告。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必浪費彼此的時間。
聞言,藺氏兄弟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藺瑯道:“伯繼,你有何事,直說便是,萬萬不可如此,我們當不起。”
他沒有諷刺聶嗣的意思,因為平輩之間從來不興行大禮。
聶嗣點點頭,言道:“想必二位也知曉,我現在乃是朝廷的云麾將軍,掌控一萬新軍。眼下,叛軍猖狂,肆虐荊州,朝廷匆忙募兵,軍中一應職務多有空缺。我身為一軍之將,不能顧及方方面面。我深知二位才華,敢請二位出手相助。”
言罷,聶嗣又是抱手作揖。
果不其然,是為了他們。藺珀與藺瑯并沒有顯得太奇怪,陰休來拜訪他們時,說出了和聶嗣意思相同的話。
“伯繼。”藺珀扶起他,沉吟片刻,言道:“此行,伯繼僅僅是為了請我們兄弟相助嗎?”
這話很有意思,雖然表面上平平無奇,甚至有些奇怪,但是深層次的意思很耐人尋味。
如果聶嗣回答‘是’,那么就代表聶嗣僅僅是看重他們的才華。這就有一種工具人的味道,以聶嗣的腦子,當然能明白藺珀的潛意思。
“伯玉,此前我說過,選擇很重要,選擇無關對錯。現在,我仍舊想要這么對你說,我的選擇就是如此。”聶嗣認真道。
聞言,藺珀陷入苦惱。他寧愿聶嗣回答‘是’,因為那樣一來他會很失望,可是聶嗣并沒有,他想要以平等的姿態和自己交往,這就很讓人為難了。
因為聶嗣和陰休到底是不同的。
雖然藺氏和聶氏之間的關系一度破裂,但是聶氏在關鍵時候拉了藺氏一把,而且此前也是藺氏先對不起聶氏。
種種事由積累,讓藺氏兄弟陷入苦惱中。他們都是單純的聰明人,心底保留著良善,對聶嗣鄭重的邀請,實在沒辦法直接拒絕。
“伯繼,且讓我們好好想想,明日我與兄長,一定給你答復。”藺瑯先開口道。
聶嗣微微一笑,點頭道:“好,我等二位的好消息。”
兄弟倆找到藺纮,將聶嗣的事情說了一遍。
“大父,我們該怎么辦?”藺珀問道。
“你們很為難?”藺纮問。
藺瑯點頭,“確實很為難,我們想拒絕聶嗣,但是此前種種,讓我們又沒辦法拒絕。”
“那好,我問你們,陰休那邊你們愿不愿意過去?”藺纮看著倆兄弟。
藺珀搖頭,“孫兒不愿意,雖然陰休隱藏的很好,可是他言語之中極其倨傲,仿佛邀請我們是在施舍一般。”
“孫兒也是如此。”藺瑯不屑道:“陰休心性狂傲,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里,今日見面,一番深談,孫兒已經看透此人。”
“那我再問你們,聶氏的恩情,要不要報?”藺纮接著問。
聞言,兄弟倆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