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灌峻的情況下,他只能親自動手。
戰陣隨著號令旗而動,這需要底層的伍長、什長、都伯、屯將等低職軍官能夠很好的統帥士卒。如同建造高樓大廈一樣,地基不穩,一切都是空談。
所以,聶嗣在訓練戰陣的時候,不得不和大量的低職軍官接觸,口口相傳,逐個教導。
在這其中,他發現不少機靈人,同時也看見了不少偷奸耍滑的蠢貨。
隨著聶嗣來到步卒訓練校場,所有人并沒有停止訓練,依舊大聲喊著口號,奮力跑動,轉換各種戰陣。
這讓聶嗣很滿意,他需要士卒們專心致志的訓練,不需要他們對自己表面上的恭敬。
威壓積累在手段之上,他只需要鐵血治軍,賞罰分明,自然就能讓士卒們敬重畏懼。此外,同食同住,施以小恩小惠,便能輕松俘獲士卒的愛戴。
聶嗣肅立高臺上,目光審視著下方的兩個戰陣。
不遠處,一身布甲的藺珀,拎著深衣下擺,來到聶嗣身邊。在經過和大父的一番深談以后,藺氏兄弟決定答應聶嗣,前來襄助。對此,聶嗣自然十分高興,任命藺珀為典曹都尉,掌供繼軍糧,任命藺瑯為記室功曹,掌章表書記文檄,記錄軍功。聶嗣的推薦很快通過龐痤同意,藺氏兄弟迅速任職。
有藺氏兄弟幫忙,聶嗣身上的擔子頓時輕松不少,能將自己的精力更多的投入到練兵之中,沒有后顧之憂。
“將軍。”
“哦,伯玉來了,有什么事情嗎?”聶嗣笑著問,態度十分和煦友好。
有些人不用不知道,一用嚇一跳。藺氏兄弟的名頭,和他們的才學一樣耐得住推敲。自從他們二人上任以后,軍中的后勤輜重,軍卒生計,糧草細則,每一樣都被處理的很好,根本不需要聶嗣再擔心。
藺珀欠身道:“份屬我們軍的五千石糧草已經全部入庫,經過屬下檢查,沒有大問題,雖然有三成是舊糧,但是可以食用。此外,屬下問過其他軍的同僚,得知他們也有一些舊糧。”
“五千石糧草到位以后,武庫那邊的新一批的軍械也開始陸續送抵。至于將軍要求的健壯戰馬,已被龐痤將軍駁回。理由是,目前雒陽戰馬供應不足。”
“此外,其他各郡招募的新軍,共計五萬,已經陸續抵達金墉城。龐痤將軍下令,讓您明日前往主帳議事。”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伯玉。”聶嗣道。
藺珀謙遜道:“這是卑職應該做的。”
聶嗣負手道:“十萬新軍已經全部匯聚雒陽,看來朝廷已經決定,六月中旬出兵了。”
眼下已是五月底,根本來不及在六月初出兵。
藺珀遲疑道:“將軍,新來的五萬新軍還未操練,匆忙隨軍南下,會不會是個隱患?”
“當然是隱患。”聶嗣道:“這些人剛剛放下鋤頭,便來參軍,能有多大戰力?只是,時不我待,義陽國越發猖狂,倘若朝廷無所表示,豈不是在天下人面前向義陽國認輸么。”
說到這里,聶嗣一度想笑。朝廷的做法太過于穩健,寧愿用新軍充門面,也不愿意調遣南北兩軍的精銳南下,簡直就是在打腫臉充胖子,自欺欺人。
藺珀道:“若是如此,還不如調遣一隊精銳先行南下,駐扎襄城郡,戒備義陽國。如此一來,既能防備義陽王勢力東擴,同時也能為朝廷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