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會面,陰休因為聶嗣沒有追究偷襲新野的事情而大大松口氣,覺得聶嗣看著越來越順眼,比夏陽悌要好上不少。
營帳內,聶嗣負手而立,嘴角噙著冰冷的笑意。他的心胸自然沒那么寬宏大量,這一次對于陰休等人偷襲新野的事情裝傻,不過是情勢所迫。
“將軍,屬下剛剛打聽了,陰休麾下兵馬并沒有如何損失。再加上即將趕來的夏陽悌,我軍兵馬可維持在五萬人左右。”藺瑯說道。
“五萬人。”聶嗣點頭,“有些超出我的預料,看樣子義陽王對戰機并不是很敏感。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將兵力都派去偷襲堵陽也說不定。”
藺珀言道:“觀陰休的表現,他似乎對自己偷襲新野失敗的事情耿耿于懷。方才與將軍見面,明顯有些走神。”
聶嗣哼笑道:“陰文烈為人素來高傲,想讓他低頭認錯,他恐怕是會率軍返回雒陽。”
“將軍,那他會接受我們的計劃嗎?”藺珀遲疑道。
聶嗣道:“所以,我要等夏陽悌過來。”
兩個人商量事情,意見不合只會導致互相對峙,三個人則有轉圜的余地。更何況,夏陽悌明顯比陰休更有腦子。這一次夏陽悌愿意給自己寫親筆信求援,這就能說明此人的態度。
而在另一邊,陰休的帳內,同樣在議論方才會面的事情。雖然這一次會面的時間很短,但是雙方談的比較順利。最主要的,是聶嗣沒有追究偷襲新野的事情,這讓陰休大為放心。
吳鄲道:“將軍,屬下說得不錯吧,聶嗣將軍是個顧全大局的人。”
“你說得對,聶伯繼的心胸,卻是比夏陽悌要大得多。”陰休贊同道:“此人倒是值得信任。”
伏仝道:“現在我軍新敗,又為大雨所困。聶將軍很清楚當下的局勢,自然不會生亂。不過此人心胸確實不俗,是個顧全大局的人。”
陰休問道:“你們說,他下一步會不會讓我們交出兵權?”
“不會。”吳鄲道:“倘若是要將軍交出兵權,那他就會將偷襲新野失敗的事情拿出來指責將軍。可是他沒有,這就說明他并不打算獨攬大權。屬下猜想,他應該是想將軍配合他的下一步行動。方才在營帳內,他閉口不言接下來的計劃,就是想要獲取將軍與夏陽悌的支持。”
聞言,陰休頷首,“先生說的有道理,如果聶伯繼的計策確有可為,我會支持他的。”
兩日后,夏陽悌率領兵馬趕至永饒冶。
中軍大帳。
三方涇渭分明,分別在三個方位就坐。許是冥冥之中存在的默契,夏陽悌和陰休將聶嗣放在中間,他們倆人互相坐在兩邊,遠離對方。
對此,聶嗣故作不知。
一番寒暄過后,聶嗣開口道:“經過本將軍的分析,現在義陽王很可能派遣一部兵馬前往堵陽襲擊我們的糧道,企圖將我們困死在南陽國,全數殲滅在此。”
聲音落下,帳內頓時亂糟糟起來。吳鄲等人,當即詢問聶嗣如此分析的根據何在。隨后,由藺珀給他們一一解釋。等所有人理解之后,帳內的氣氛瞬間下降至冰點。
這個時候,陰休和夏陽悌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因為叛軍若是真的去襲擊堵陽,那么他們的責任最大。因為若不是他們私自做主偷襲新野,大后方也不會空虛,進而給叛軍機會。
蔡樾問道:“聶將軍,既然你們猜測到了這一點,那想必也有應對之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