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死了就解脫了,只有你死,我才能活!”
十指用力,義陽王漸漸失去力氣,他的手不斷揮舞,想要抓住什么,最終也不過扯下一段輕紗。
黃紗落下,遮掩了兩個人的身體,同時那只揮舞的手臂也垂了下去。
義陽國歷代先祖的靈位安安靜靜,吸納著最后的祭香。
殿外。
賈咼抱手,坐在臺階上。馬季戊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事情完成了?”
賈咼默默點頭。
馬季戊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言道:“先王優柔寡斷,聽信小人讒言,由此大敗。公子,希望你將來不要走此路。”
頓了頓,他接著道:“寶庫那邊,已經搬走兩成,我們還需要再堅持兩日時間,這樣能搬走更多的東西,以備將來。”
賈咼道:“兩成也足夠我們起事,兆安國已經逃走,新野堅持不了兩日,我們早點撤退吧。”
馬季戊想了想義陽國的百年庫倉,可惜的點點頭,“好吧,我們撤退吧。”
天上落著小雨,盔甲被洗滌的非常干凈。聶嗣騎在馬上,目光眺望遠方。方才有一支騎兵突圍東門,向著東北方向而去。因為酆軍的騎軍都在一次次戰爭中消耗殆盡,聶嗣也只能以步卒攔下那支突圍騎兵的大部分兵力,但還是讓其逃脫小部分人。
崇侯翊縱馬來到聶嗣身前,抱拳道:“將軍,突圍騎兵已經殲滅兩千余人,據俘虜口供,他們是沛國派過來的。”說到最后,崇侯翊已將聲音壓低。
聶嗣點點頭,并沒有顯得很意外。
想造反的不止義陽王一個,剩下的沛王和巨鹿王都有這個心思,在這里看見沛國的援兵并不奇怪。他只是覺得,這次的事情還沒結束,只是剛剛開始。
義陽王已敗,沛王怕是按捺不住了。
“此事不必聲張。”
“末將明白。”
酆軍圍城,投降的義陽軍士卒在城下列陣叫喊,勸降城頭上的義陽軍。同時,聶嗣將陳禱等人的頭顱掛在木桿上,高高升起,又將公叔服吊起來。
這一幕幕,無不在沖擊著守城的義陽軍士卒。
這個時候,公叔服才明白聶嗣的手段是什么。他不得不承認,這種辦法很有效果。這個時候,城頭上的義陽軍士卒,看見一個又一個義陽國的大將頭顱,士氣只怕會迅速土崩瓦解,再無戰心。
“聶嗣,你好狠的心吶!”他看著遮天蔽日的烏云,露出慘笑。難道酆朝真的是命不該絕么,偏偏出現一個聶嗣,將他們義陽國的大計摧毀。
一步錯步步錯,一步敗步步敗!
自上洛一戰之后,他就應該明白,義陽國已經沒有機會奪取天下了。
“終究,還是失敗了么。”
公叔服的目光透過厚重的城墻,仿佛看見了王宮中的父王。
一日后,新野四城門的守將獻城投降,酆軍遂大舉進城,接管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