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沛國、相縣。
“敗了?”沛王高辛積奴看著下方單膝下跪的大將兆安國,不死心的問道:“公叔涓怎么敗的?前段時間你還寫信給寡人,言義陽軍已經包圍酆軍,怎么一轉眼就敗了?”
兆安國解釋道:“此前義陽軍確實已經包圍酆軍,并且占據堵陽城,切斷酆軍糧道。但是沒想到酆軍絕地反擊,在永饒冶打敗公叔服的六萬義陽軍,并且乘此機會大舉南下攻打新野。義陽國戰敗,公叔服等人也被其所擒。末將見事不可違,便率領兵馬突圍。”
沛王張張嘴,話到喉嚨重新咽下,罵道:“公叔涓匹夫豎子,不足與謀。寡人援兵一萬,他竟也能敗,簡直無用至極!”
如果說巨鹿王對義陽王只是報以‘看官’心態,冷眼旁觀,那么沛王則是對義陽王上了心的,甚至是寄托一定的期望。他希望義陽王能成為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樣朝廷就會不斷派兵攻打義陽國,而他則能繼續暗中發展,完善計劃。因為義陽國的造反,朝廷根本不敢對他有什么動作,他可以更放開手腳。是故,當初義陽王希望他支援,他盡管心中不愿意,但還是捏著鼻子贊同。拿出一萬精兵和五萬石糧食。甚至,還將自己的大將兆安國派過去幫助他。
可現在,短短數月時間,義陽國居然戰敗,自己支援的糧草損失暫且不提,單說那一萬精兵的損失,就讓他異常心痛。無論是沛國也好還是巨鹿國也罷,他們的國土面積不過一郡之地,治下之民也不過十數萬,每一個士兵都是珍貴的,必須用在刀刃上。
“廢物!”
‘咣’的一聲,沛王一巴掌拍在案幾上,案上酒盞為之一震,撒漏些許酒水出來。
這時,劉湘已經看完兆安國帶回來的戰報,他朝著沛王拱手,安慰道:“大王息怒,義陽王之敗,在于大意輕敵。酆將聶嗣,曾在上洛郡敗其十萬大軍,義陽王沒有吸取教訓,再度交戰聶嗣,卻不知小心謹慎,反而輕視之,著實不該。縱觀義陽國之敗,無非是人也。臣希望大王,要重視這個聶嗣。此子雖年幼,但心性成熟,且兵法韜略嫻熟無比,非常人可度之。”
沛王含糊其辭的點點頭,旋即道:“先生,你說的寡人都明白個中輕重,聶嗣不能不防,寡人清楚,可是現在寡人就想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如今公叔涓戰敗,義陽國覆滅,朝廷肯定將寡人視為下一個目標,寡人該何去何從?”
巨鹿國有北疆軍團盯著,朝廷一時間不會太擔心,但是沛國周邊可沒有第二個‘北疆軍團’。隨著義陽國覆滅,沛國就像黑夜中的夜明珠一般,引人注目。
沛王懊惱道:“這個公叔涓,為何就不能再撐一段時間呢。”
韓尋笑著開口道:“大王不必擔憂,暫且放心。義陽國戰敗,雖然對我們的計劃有所影響,但是并不危及大局。正好趁此機會,臣向大王稟報計劃所行情況,讓大王心里有數。”
“好,你且道來。”
韓尋緩緩道:“大王,如今之情況很明晰。巨鹿國在北,有北疆軍團防備,他們絕不會起兵,只會等待大王率先起兵,引朝廷大軍南下之后,他們方才會有所動作,是故大王絕不可先動,必須要等巨鹿國先起兵。而今,義陽國戰敗,朝廷自付有北疆軍團鉗制巨鹿國,所以必定會針對大王。當此時,大王切不可妄動,得先讓其他人動,讓朝廷自顧不暇,如此我們方能取利。”
“臣已暗中襄助彭城張元通,梁國王崇贊,譙國呂信三人。目前這三人,或占山、或潛藏,皆已聚兵不下萬余。尤其是梁國王崇贊所部,因豫州水旱之災,百姓紛紛入山為匪,或是為逃避徭役稅賦,或是為生計而為匪,皆乃大王助力。只要這三人先反,大王自可高枕無憂,坐觀朝廷剿匪,擇時勢而動。”
“此三人若敗,大王可兵出沛國,襲而定之。此三人若勝,大王亦可借力攻城占地。只要大王不動,朝廷就只能先以剿匪為主。待朝廷力竭,大王再動手,足可鼎定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