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范瓘從袖子中取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玉佩,上面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鳳鳥。
“夫子,這是......”聶嗣發現這玉佩很眼熟。
范瓘解釋道:“先前胭兒和老夫提起那只臥鹿玉佩之事,我便將之要來,兩塊碎片分別雕刻成鳳鳥與凰鳥,贈與你和胭兒,希望你們能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沒想到夫子還有這手藝,聶嗣收下玉佩,將之掛在腰間,抱拳低首:“多謝大父。”
這一聲,他喊得真心誠意。范瓘對他的無私幫助,他十分感動。
“去接新婦吧。”
“唯。”
聶嗣撇下一眾朋友,帶著欒冗和崇侯翊前往上官胭所在寢閣。
現在欒冗一點都不慌,因為未來女君和他說過那次的事情,表示不會放在心上。甚至還打趣他,說沒有他那一箭,她也不會和聶嗣走到今天。
現在欒冗無比慶幸,辛虧自家少君給女君拔箭的時候將他給趕出去了,不然他真該長針眼。現在回想起來,自家少君應該是早早的就看上了女君,否則那一夜也不會一直陪在女君身邊。
寢閣外,瑤妲和一眾小姊妹堵在門口。
“新禮!”瑤妲朝著聶嗣嬌聲喊道,順便伸出白嫩小手。
見狀,欒冗立即取出一對上好的藍田玉壁送給她。
瑤妲也是有眼力見的,在皇宮的時候她也是見過華陽郡那邊送上去的供禮,心知這玉璧價值不菲。
收下藍田玉壁,瑤妲笑嘻嘻道:“還有出閣詩呢?”
所謂出閣詩,大抵和‘催妝詩’一類相似,不過并沒有那么的麻煩,只需要作一首詩歌交給新婦。新婦覺得滿意,就可以出閣跟著男方走。
聶嗣早有準備,從袖子中取出一份絹帛交給瑤妲。
“去吧。”
“等著昂。”
瑤妲蹦蹦跳跳的走進閨閣。
閣中,太學祭酒濮崟的夫人王氏正在為上官胭上妝。范氏人死的干干凈凈,范瓘孑然一人,今日為了族孫女的婚禮,他請了不少過往的好友來家里。濮崟的夫人暫時充當上官胭母親的角色,為她開臉描眉。
開臉其實有點疼,王氏用五色絲線絞去上官胭面部汗毛,又用金剪刀將她額發和鬢角剪齊。
“淑女真正兒是標致,不愧是范氏女。”看著銅鏡里面的絕美玉臉,王氏忍不住夸贊。
今日大婚之日,一貫冷艷視人的上官胭不免多了些羞怯,平添幾分小女兒家的嬌憨。
她伸手從臺上取下一方玉盒,里面是聶嗣送來的口脂。口脂即為口紅,鮮紅無比,給人以年輕、健康、充滿活力的印象。
纖纖玉指微沾口脂,涂抹杏唇,銅鏡中的人兒變得更加艷麗。她犀齒微咬紅唇,忍不住癡癡一笑。
王氏拿起眉筆,微沾一層青黛。
筆落上官胭眼角,在王氏熟練的描繪下,一層在眼角眉梢蔓延的暗紅色眼線緩緩浮現。
便在此時,瑤妲走進來,瞧見銅鏡中的阿姊,頓時捂著小嘴:“阿姊,你好美啊。”
王氏笑著道:“淑女確實是個美人兒。”
上官胭臉頰通紅。她的臉上本就涂抹了一層薄粉,顯得十分紅暈鮮艷,聽見她們這么說,頓時變得更紅了。
“瑤兒,可是嗣郎來了?”
“嗯!”瑤妲送上絹帛。“這是他給你的。”
聞言,上官胭接過絹帛,悄悄打開。
她卻沒想到,王氏還有瑤妲倆人都悄咪咪的在偷看。
只見絹帛上寫著: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棱,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