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抗站起身,環視一眾大臣,冷喝道:“爾等個個身居要職,平日里耀武揚威,值此國難之際,卻個個做縮頭烏龜,你們罔顧君恩之情,罔顧國朝生養之恩!昔年,興業天子在位.........”
這一說,便是大半個時辰,聶抗從頭到尾,怒斥群臣不思報效君恩。
柳齊瞪著眼睛,實在不理解聶抗怎么能這么不要臉。不顧君恩的人,他自己難道不是嗎?
臉皮夠厚!
“住口!”侍中劉棣站起身怒罵,“廷尉長篇大論,那不如請廷尉走一趟吧!”
“走就走!”聶抗毫不猶豫地接下差事。
這倒是讓柳齊眉毛一挑,有些沒想到。不過,這個時候他可不會放走聶抗。原因很簡單,萬一這老家伙半道上逃走,自己可成天大的笑話。
現在天下不穩,朝局不定,人心難測啊。
說不定,在場的人就想逃出雒陽呢。
“放肆!”柳齊大喝一聲,朝著劉棣怒斥,“混賬東西,安敢對廷尉無禮,退下!”
劉棣頓時唯唯諾諾,躬身退回去。
柳齊看向聶抗,柔聲道:“廷尉心憂國事,我知道,只是廷尉眼下身子不適,此等舟車勞頓之事,就不勞廷尉費心。”
如果聶抗還是堅持要離開雒陽,那么他懷疑,聶抗就是想趁機逃跑!
不過,聶抗沒有。他聽后,只是冷哼一聲,然后一陣劇烈咳嗽。
“呸!”
一口濃痰吐出,殿內重臣紛紛以袖掩面,退避三舍。
好惡心!
柳齊也是頗為無語,心想自己真是擔憂過度,以聶抗這幅身體狀況,如今只怕是活不長久。
到最后,關于誰去將意圖自立的太守革職下獄一事,基本上沒有人答應。
無奈,柳齊只能挑幾個倒霉蛋,強迫他們去宣旨。
聽不聽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要做個態度出來,不能無視這些地方太守自立。不然周圍的郡縣有樣學樣,這天下還不亂套么!
當然,在大多數朝臣眼中,現在的天下早已經亂套。地方自立不是不管,而是根本管不到。現在朝廷應付反賊都捉襟見肘,更別說分出兵力去對付地方叛賊。
緊跟著,鄧亥臉色陰沉道:“青、徐、揚、豫、冀五州,因戰亂之故,今歲稅賦怕是會出紕漏。荊南有邪魔歪道鬧事,現如今天下各州,唯雍、秦、益、梁、并五州,稍顯安定,朝廷之稅賦,也自當從這幾州獲取。”
“至于廣、寧、交三州.........”
說著說著,鄧亥便沒有聲音。這三個州,如今朝廷已經徹底失去聯系!
“大司農!”
聞言,李秣趕忙站出來,“下官在。”
“為充軍餉,還請大司農催促各州,速速奉上錢糧。”
李秣頓時叫苦,這去歲十一月剛收,現在二月份又要,百姓哪來的糧食?
“下官明白。”
柳齊接著道:“錢糧要,兵勇也要。因為宰父粹的無能,致使二十萬雒陽軍覆沒。為天子計,為雒陽計,還當募兵,組成新軍,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