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聶嗣一直覺得南北兩處戰場,應該會在四月到五月分出勝負。但他沒想到沛王這么給力,而宰父粹這么無能。手握二十萬大軍居然敗給沛王,聶嗣好笑之余又有些無語。
雒陽軍,果然靠不住!
“根據消息,二十萬雒陽軍,僅剩下五六萬人,退守陳留郡,由柳濞統帥。而宰父粹則被大司馬調回雒陽,看樣子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委以重任。”
“此外,王頤在冀州數次擊敗巨鹿王大軍,但因雒陽軍在豫州剿匪失利的緣故,大司馬已將王頤調回雒陽。如此看來,冀州戰事可能會暫時消弭,而巨鹿王也能松口氣。”
“目前,田觀率軍兩萬,鎮守河內,應該是防止巨鹿王趁機南下攻打洛陽。現在來看,這次王頤應該是率領十萬大軍,準備接替雒陽軍,繼續圍剿沛王,亦或者,是防守兗州。”
“雒陽軍戰敗,揚州、徐州、青州等地,盜匪叢生。其中,當屬豫州呂信,以及張元通二人的勢力最大。但兗州境內,聽說也有不少新出現的造反勢力不容小覷。”
“除此之外,揚州、青州等地,亦有太守違背朝廷命令,募兵對抗盜匪。”
“對了,還有一事,朝廷那邊又要糧食。”
說完,聶嗣將一塊塊木牘遞給堂下的甘瑢、聶垣二人。
甘瑢看完之后,若有所思道:“從這些消息來看,雒陽以東的大片州郡,實際上已經脫離朝廷掌控。而隨著雒陽軍戰敗,目前朝廷手中僅剩下十幾萬大軍,他們短時間內應該不打算繼續圍剿沛王,很可能是打算屯兵陳留,以此防備呂信北上。”
“青、徐、冀、揚、豫、荊等州糜爛失陷,朝廷只能從我們這邊征收稅賦,看樣子,朝廷已經走到末路。”聶垣嘲諷道。
聶嗣看著九州輿圖,若有所思,言道:“前段時間季玉送來北疆消息,肅慎人早已退兵,皇甫明很可能已經重新占據幽州。如此,巨鹿王背后,有皇甫明威脅,短時間內應該無法南顧。”
“揚州等地,會稽郡太守黃則募兵對抗沛王,看樣子沛國也只是形式上占據揚州和徐州。此前,我得到消息,張元通已經離開徐州彭城國,北上兗州泰山郡,看樣子兗州混亂也是遲早的事情。”
“眼下豫州淪陷,荊州境內又有野心之輩作祟,大亂可見。”
甘瑢沉吟道:“朝廷征收稅賦,看來是還想嘗試剿匪。”
“嘿,他想嘗試我就給嗎?”聶嗣冷笑,“雍州情況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我豈會因為朝廷的命令就答應送糧食,簡直是癡人說夢。”
聶垣擔心道:“主公,若是不給糧食,朝廷會不會借機來對付我們?”
“對付?”聶嗣搖頭道:“現在我借幾個膽子給他們,他們也不敢動這個念頭。雒陽以東,州郡基本上已經失守,他們沒膽子再將雍州、秦州等地逼反。你去告訴仲父,不必理會朝廷的命令。雍州人種的糧食,當然要給雍州人吃。”
“唯!”聶垣領命而去。
甘瑢走到聶嗣身后,隔著半步距離,看著輿圖,說道:“現在朝廷還能掌控的地方,應該只剩下司州和兗州,或者還有半個并州?”
聶嗣道:“宋氏商隊從并州那邊送回消息,眼下并州各地太守紛紛異動,沒有人聽從朝廷號令,而潛伏在太行山的盜匪,隨著王頤退兵,只怕是會下山劫掠百姓。”
“據我猜測,上黨、西河、樂平、太原、新興等郡,只怕都是陽奉陰違。”
甘瑢暗暗吐槽,這不就是大半個并州么。
聶嗣接著道:“益州和梁州那邊,現在已經沒有人對外售賣糧食和生鐵,看樣子有人在暗中招兵買馬,屯聚糧食。”
甘瑢道:“益州和梁州雖然從未遭受戰亂,但是朝廷數次征收糧食,當地的豪奢肯定不滿。加上朝廷的目光都在東方,益州和梁州等地,怕是蘊藏著禍事。”
“這并不奇怪,益州和梁州兩地,從未遭受什么天災,本來是富庶之地。可是,經過朝廷這般索取,那些地方豪奢豈能坐以待斃。現在雒陽軍在豫州剿匪失利,有些人已經按捺不住野心。”聶嗣說道。
說到這里,聶嗣腦子里面迅速過濾著天下局勢。
目前而言,東方的冀、青、徐、揚、豫幾州,基本上可以畫上黑色斜線,表示淪陷區。
幽、平二州,則可以打上皇甫明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