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崟,恰恰就是這種人。他不論什么時候,永遠都支持天子。
“臨浦,依照你的想法,聶嗣該怎么做才對呢?”
藺氏兄弟心中暗暗吐槽,這話問的毫無意義。聶嗣的野心,人皆盡知,問這種問題有意思嗎?
不過,濮崟還真順著話說道:“依我看,他就該老老實實的迎接天子法駕進入雍州,到時候他有護駕之功,可以位列朝堂,且又有兵權在手,倘若能向天子效忠.........”
“咳咳咳咳咳,哇...呸!”
藺纮一口帶血的老痰吐出來,惡心的濮崟說不出話。
見狀,濮崟也不想繼續聊下去,隨便找個理由便告辭離去。藺瑯將濮崟送走,然后返回庭院。
“大父,若是你不愿意聽這種話,大可不必如此。”
藺珀也是一陣苦笑,對自家大父的行為感到無語。
藺纮冷哼道:“他到現在還在做夢!”
“夫子一直如此耿直,大父當早就知道才對。”藺珀嘆道:“中興國朝,一直是夫子的心愿。”
“屁的中興,隨便說說還當真?”藺纮嗤之以鼻,“我告訴你們兩個,朝廷的禍根,早在興業天子殆政開始就已經埋下。前幾年國內沒有大事,罪惡都被掩蓋,但這幾年又是天災又是造反,早就被掏空的底子暴露出來,回天乏術!”
“我之所以對朝廷絕望,便是因為糜爛的不僅是中樞,還有地方的郡縣。中樞權臣當道,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爭權奪利,沒有半點為民思慮的想法。地方買官賣官,舉薦征辟崩壞,豪奢和官吏勾結,肆意并田壓榨百姓......”
藺氏兄弟還是第一次聽自家大父細數朝廷的弊端,因此聽的格外認真。
“......所以,百姓早已不念酆,又如何能挽回民心,中興國朝?”
說完,藺纮又是嘆道:“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朝廷征收稅賦,被壓榨的永遠是百姓,豪奢卻越來越肥,長此以往,大亂無疑。”
“天下已經大亂。”藺瑯小聲提醒。
“廢話,老夫不是聾子。”藺纮瞪他一眼,嚇得藺瑯縮縮脖子。
藺珀低聲道:“大父說這些,是想告訴孩兒什么嗎?”
藺纮滿意的看著孫兒,緩緩說道:“老夫吊著一口氣不死,就是在盤算藺氏的后路。酆朝亡,姒氏死,但是這并不表明我們藺氏也要跟著去送死。”
“這一次各地太守起兵勤王,其實就是一次天下割裂的前兆。我猜測,不久的將來,天下必將諸國林立,復諸侯爭霸之況。我們藺氏何去何從,至關重要啊。”
聽到這里,藺氏兄弟基本上明白,藺纮這是要他們找后路。
凜冬將至,孤狼死,群狼生!